剛剛進入警校生活的白澤言,對一切充滿着信心。
他一身清爽的裝扮,背着布包,走在去上課的小路上。
走到一個路口,是紅燈。前面還站着一行同樣過馬路的路人,等着紅燈。
一個小女孩頭發長短不齊,披散着。他低下頭就能看到她的頭頂,一個旋兒也沒有倒是少見,頭發也茂密。
那女孩一直低着頭,紅燈開始閃爍,變成綠燈。她突然伸出小手推到了前面有大人領着的小女孩。
大人盯着女孩,嘴臉就上來了。“這是哪來的野丫頭啊,推我家孩子。”
那人拽着女孩的胳膊,女孩閉着眼,“你家長呢?”
“叫你家長來陪我孩子醫藥費。”
小女孩努力掙脫,“死丫頭,勁兒還挺大。”
“今個兒,我不賠我錢就别想走。你家大人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買了。”
周圍開始有人看了過來,指指點點,“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壞啊。”
“是啊,家裡人怎麼教的。”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看那女孩閉着眼,是不是看不見啊。”
女孩細小的胳膊掙紮捶打着她,那人脾氣火爆。
“還敢打我,剛才我看你還睜過眼,現在裝上瞎子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瞎假瞎。”那婦人大力的撐開女孩的眼。
看清了她的眼睛,“怪不得,原來是個外國的小雜種,難怪沒教養。”
女孩聽了這話,尖叫起來,狠狠咬住她的手。
那婦人吃痛,擡手巴掌就要落下。
白澤言按住她的手腕,“這位女士冷靜一下,打孩子這種行為不好。”
“你誰啊,在這多管閑事。我看你是這孩子的家長吧,她推了我孩子趕緊給我賠償。”
“我也不多要,一萬塊。”
這人明擺訛人,“如果小朋友受傷了,應該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再商讨剩下的費用。”
“用不着我會帶她去的,趕緊的,你賠一萬塊就行,少一分我就報警。”
“不用了,我就是警校的,現在在分局做協作工作。”他展示學生證。
“這警局的人,我都認識。你要找誰我來聯系,不過這路口可都有監控,剛才你們做的我也看到了,确定要我報警嗎?”
女人神色一緊,松開小女孩,“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帶着孩子匆忙離開,看熱鬧的也都怕惹上事散了。
那小女孩剛自由,拔腿就要跑,白澤言一把抓着她。
蹲下身來,好奇地看着她,“你跑什麼呀?”
小女孩不說話,惡狠狠地瞪着他。
他沒放在心上,“小小年紀,戾氣怎麼這麼重啊。剛才為什麼不解釋,讓大家誤會你了。”
剛才的事,白澤言站在最後面,個子又高,看得清清楚楚。
變成綠燈時,那女人領着的孩子,把手偷偷伸進前面路人的口袋,想拿走一部分裸露出來的錢包。
小女孩為了阻止,才出手推了前面的孩子,讓那孩子沒得逞。
很明顯看剛才女人的心虛樣,是她指使的,所以才會在被攪合時那麼跳腳,想從小女孩這賺回這筆錢。
小女孩不說話,“是又在裝啞巴嗎?”
“琳琳。”
“琳琳。”一男一女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白澤言看着小女孩,“是叫你的吧。”
小琳琳乖乖的站着,白澤言牽着她站起身來,看着找來的兩人。
“這是你們家的孩子。”
葉母趕緊抱起葉琳,葉父道:“是,謝謝你啊。”
“沒事兒,”看着葉琳,“你幾歲了?”
“我們家孩子叫葉琳,八歲了。”
他點了點頭,“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和天空一個顔色呢。”
“騙人。”葉琳開口。
他對着她笑,“是真的。”
“這孩子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葉父葉母相視一眼,當着葉琳的面沒說什麼。
白澤言拿出紙筆寫着,“我是一名警校在讀生,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如果又走丢了,我能幫上忙。”
他們接過,“謝謝。”
白澤言摸了摸她的頭,被小葉琳打開。
“再見,琳琳。”過馬路上學去了。
白澤言掐滅煙頭,“我認識她十幾年了,剛開始她完全不是這樣的性子。後來爸媽不知道用了什麼藥,抹去了她的瞳色,她也性情大變,之前的事她也都沒有印象了。
現在藥效退去,連爸媽也沒有辦法了。可能她以後還會在變成那個樣子,還會再失控。”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同情她,也不是讓你為她做什麼。還記得我在天台跟你說的話嗎?如果你不能接受她最真實的樣子,就請你遠離她吧。”
“不,我不會的。我說過,我可以接受她的改變,隻要她還是她。我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将她盼回來了,我不能再虛耗時光。”
“哥,她在哪兒?我要去找她。”
愛不會因為困難而斷連,它會因為期待而更堅韌。
葉琳坐在那,她就想冷靜一會兒。
大鐵門被人推開,大片的光照進來。
她沒有回頭看,季瑾言踩上大鐵箱,爬了上來。
來到她的身邊和她并排坐下,雙腳伸出箱前,垂在半空中。
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外面有大片的空地。倉庫裡唯一能照射進光的地方,就是高高的牆上頂端的兩扇小小的窗子。
從裡面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隻能看得到一小片天。有時是白色的,有時是微藍的,沒什麼好看的。運氣好時能看到一小片雲彩慢慢慢慢地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