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例行檢查?
蘇紋本來就對趕集這事情沒有什麼概念,自然也就察覺不到不同,這個時候竟然還天真的以為真的是需要檢查。鸢尾參加過幾次,但是也不太了解,臉上也沒有什麼震驚的表情。
倒是那個原先帶他過來的商人和那個穿着鬥篷的占蔔師,他們二人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精彩呢。帶着些不可置信,兩個人相互交換了眼神,然後那個占蔔師就出去了。
不過可惜的是,一直到最後蘇紋還是沒有看見那個捂的嚴嚴實實的占蔔師的臉。
好神秘的人。應該是一個高手吧。
那個占蔔師走了沒有多久,就有一隊官兵走了進來,藍帽子商人趕緊走上前去,陪着笑問道:“官爺,今兒怎麼有例行檢查了呀?”
帶頭的那一個就向着商人展示了令牌:“今年京城裡面不太平,混進來一些雜碎,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總歸上面讓的,我們就來了。”
那個頭領一樣的人物裝模作樣的背着手在屋裡面巡視了一圈,好像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是做珠寶生意的?”
藍帽子商人一直跟着他,随聲附和着:“是啊……小的來自北方。”
“哦——北方?”那個人似乎來了興趣,原先掃視着屋子的眼睛,忽然落到了藍帽子商人身上,“你……不是咱們雲國人吧?”
“是……”藍帽子商人遲疑了一會,真打算回答還是被打斷了。
領頭的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離國。”
藍帽子商人難得愣住了,蘇紋站在旁邊,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是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雲國似乎對離國的敵意……有點超乎他的想象了。
藍帽子商人居然還好聲好氣的哄着:“管爺,這就是我的不好了。咱們做小本生意的,走南闖北也不容易,勞煩您稍微通融一下子嘛……”
說話之間商人朝着那個領頭人袖子裡偷偷的塞了什麼東西,沒過一會兒,這一隊官兵也沒有再多做糾纏,就帶了人出去了。
那個帶頭的似乎也沒有看出來蘇紋的身份,進來也隻是随便的掃了幾眼,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蘇紋這下子是真的生氣了。這京城裡的貪官平常貪墨也就罷了,這面對着臨邦人也不知道盡一盡地主之誼,也是可憐了面前這個做小生意的了……
“這位小姐,真是讓你見笑了……”藍帽子送走了官兵,又搓着手走了回來,臉上滿是愧疚。
蘇紋本來就不贊同剛才那個領頭人的做法,現在聽了他的話,更加心疼了,原先還有些的懷疑,全都抛到了九霄雲外:“這也沒什麼……他們一直都這樣嗎?”
“哎呦——小姐,你可快别說了!”藍帽子十分緊張的皺了眉,生怕别人聽到似的,後面說的話居然還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這些個官爺呀,都是人物呢,要哄着!”
蘇紋不屑的笑了一笑,原來被欺壓的人竟然會這樣安慰自己嗎?可是……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也隻是官場地位低下吧……
見蘇紋不說話了,藍帽子又支支吾吾的猶豫了一會兒:“不過小姐,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得向你說清楚,打斷了你的占蔔,其實這是不祥之兆啊……”
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又如何呢……來來回回兩輩子,這若是讓别人知道,可怕,誰能會把他視作一個怪胎吧,祥或是不祥……也不過就在别人的一念之間罷了。
既然如此,所謂的祥瑞又有什麼用呢?蘇紋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語氣說不上熱忱:“沒關系,我本來就不信這個……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藍帽子還想再挽留,那個不知道從哪兒跑走了,又從哪冒出來的占蔔師卻恰到好處的出現了:“小姐,請留步。難道小姐就不想知道剛才看到的那一抹幻影究竟是什麼?”
那個占蔔師還是剛剛那一副模樣,蘇紋緩緩的回過頭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甚至覺得他沒有一點人氣,整個人的周圍都是死氣沉沉的感覺,很有壓迫感,很冷。
說到底了,還是想知道……
如他所願,蘇紋留了下來。那個占蔔師卻絲毫不開口談他想聽的東西,反倒是拿起旁邊小巧玲珑的茶壺,給他沏了一杯茶。
“二位……我也隻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小姐,身上沒有多少銀子的。”蘇紋見對方來意不明,整個屋子裡面安靜的可怕,隻好先自顧自的表演起來。
“不為銀子,就是覺着小姑娘面熟……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占蔔師直接無視了她的不安,然後把茶推到他面前。
蘇紋愣了一會兒,十分決絕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不過是一杯茶而已,當着他面親手沏的,他還不至于膽小到如此地步。喝完了他還眼神十分挑釁的看着對面的占蔔師,十分輕佻,但是卻又十分可愛。
“現在可以說了吧?”
“哈哈……小姐,還真是豪爽啊!”那個占蔔師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被他的魄力略微折服,“其實……正如小姐所看到的,我的水晶球向來是不會說謊的,那就是你的前世。”
前世?蘇紋剛剛拿起杯子,打算潤潤口,結果半口茶都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