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兩個有了一個沒有證據,還需要進一步證實的結論,那就是:當他們身體處于畸變狀态的時候,用東西攻擊這裡的生物,會觸碰到它,從而擊敗它。
“綠川先生,我覺得我們的這個結論是正确的,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裡世界論嗎?”幸村悠的直覺向來不差,而這一次她覺得他們才對了。
“記得。”綠川光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回想着幸村悠口中的裡世界概念,看不到卻能意識到其存在的世界。
而裡世界的生物,那就是他們平時看不到,卻真實存在着的生物:“如果我們想要攻擊到它,就必須讓它和我們處于同一個緯度上,否則所有的攻擊都會是無效的。”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幸村悠點頭,大差不差就是這個意思。
這就好像一個人現在水邊看水中的自己,水的這一邊是真實的你自己,可以觸碰的到,而水中的倒影在我們看來就是虛假的存在,你伸手去撈水中倒映的東西是撈不到的。
可套到現在的情況來說,那水中倒映的東西也是真的,隻不過它和我們處于不同的世界裡,所以你看得到卻抓不到。
你去攻擊一個和你不在同一世界,伸手都抓不到的東西,那最後的答案,當然是失敗。
那想要成功,需要怎麼辦?當然是通過與之相關的東西,感知到它的存在,理解它的存在,然後抓住它,讓它和你在同一個緯度。
他們手和眼睛都是因為這個世界所以發生了畸變,在某一點上,這畸變的手和眼睛是一個能見到這個存在,接觸到這個存在的橋梁。
或者說他們的手和眼睛已經變成了裡世界的東西,總之不管什麼原因,想要擊敗那些生物,他們的手和眼睛是關鍵。
現在大概猜測當眼睛可以看到那些東西時候,他們似乎就能與怪物産生某種聯系,從而能攻擊到它們
既然如此,那手呢?他們的手是不是也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能觸碰到那些東西的存在?如果能觸碰到,那他們丢出的“武器”,是不是也能打到它們了?
幸村悠越想越激動,她看着身邊綠川光,露出渴望的眼神:“綠川先生,我們去狩獵吧!你也很好奇不是嗎?”
此時此刻的幸村悠似乎有些興奮,她迫切的想要嘗試自己的推測,她想綠川光應該也是如此,畢竟最初想要試試能否攻擊這個世界的這種惡心生物,是他提出來的。
“不行!”綠川光摸了摸口袋裡的正方體鏡子,認真的看着幸村悠的眼睛:“沒錯,我确實是很好奇,但狩獵什麼的,幸村桑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啊?”與想象中的回答似乎不一樣啊,幸村悠有些不解:“為什麼?你剛剛沒跑,不就是……”
最後的話,在綠川光嚴肅的目光中,遲遲無法說出,幸村悠的心在此刻突然莫名的冷靜下來了。
什麼嘛!為什麼突然這樣子,搞得她好像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似乎看懂了幸村悠内心的委屈,綠川光歎息,說話的語氣與之相比變得柔和起來。
“這個世界很危險,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剛剛想要嘗試攻擊那個生物,是為了找到擊敗方法後,方便我們能夠在這個世界裡活下去。”
他們是為了活下去,所以才不得不嘗試面對危險,而不是為了驗證什麼。
如果為了驗證一些猜測,然後自己去尋找危險,那這樣做,是不是與他們最初的想法背離了?
“幸村桑,找到方法離開這個世界,回歸自己原本的生活才是我們的目的,而不是打倒那些東西,你來到這裡是偶然不是嗎?”
“我……”在綠川光的話中,幸村悠終于反應過來了,她捂着自己腦袋,不解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狂熱起來,她并不是那樣的人不是嗎?
幸村悠一直認為自己隻是稍微有點幸運的普通人,也許有點兒能力,但也不多。
在别的小孩都想着變成英雄,然後懲惡揚善的時候,她想的是健康平安的活着,活着,是她最大的心願。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她都沒有什麼拯救世界的偉大志向,也覺得自己沒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她覺得自己無功無過的活着,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好的報答。
在另一個世界過完的16年人生,已經讓她忙碌夠了,不管是痛苦還是悲傷,還是快樂,亦或是有些人期待的冒險,她差不多都體驗過了。
所有冒險的勇者,在最後的生活,大多數都會歸于甯靜,她也許不是什麼勇者,但她也和大多數的勇者一樣,想要甯靜的生活。
所以追求刺激,渴望,狂熱,甚至想要去尋找危險什麼的,幸村悠覺得這和平時的她差别太大了。
冷靜下來的幸村悠,覺得剛剛的自己陌生得可怕,就仿佛在照鏡子一樣。
鏡子的正面是如今渴望平淡生活的自己,真正的自己,鏡子的反面是渴望刺激生活的自己。
而就在剛才,鏡子反面的自己似乎出來了,她和她仿佛在置換位置,如果沒被綠川光“喚醒”,真正的她會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