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不知何時,他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錦葵的存在。早晨一起上學,教室裡一起聽課,操場上一起練習,下午一起放學,晚上一起修煉,周末一起放松,經常還會一起吃飯。
錦葵恐怕自己都沒有察覺,她黏起人來是如何密不透風。她的有些朋友就曾深受其擾,委婉對她說過這事兒,然後她就傷了心,發誓再也不黏任何人,結果還是沒過幾分鐘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再次見到人就纏上去。
鼬其實有些不太明白錦葵的想法。畢竟,與她相反,他一直是個非常獨立的人,比起為了合群而讓自己處處受制,他甯願我行我素,不在意他人看法。
忍校裡的女孩子見着他便尖叫,時時刻刻表現出一副非他不可,為他瘋狂的模樣,可真當她們有機會單獨與他說話時,又紅着臉半響蹦不出一個字。
但硬要說,他喜歡一個人待着,倒也不盡然。比如偶爾錦葵抛下他轉頭與好友瘋玩時,他總會覺得周圍安靜得讓他有些不适應。
——既然她總愛待在自己身邊,為什麼還要去找别人玩笑呢?這種疑問裹挾着的奇怪又别扭的心情,他其實還不太能理解。但他向來早熟,所以每次都能完美的在錦葵面前遮掩一切不好的情緒。
比起鼬而言,錦葵過于跳脫與粗線條,所以她從來不會在意他偶爾帶點兒情緒化的刻意疏離,出于自我保護而下意識的防備行為。哪怕他們也會鬧一些小别扭,但她基本都是轉頭就忘,然後再次帶着滿腔熱情在他身邊又笑又鬧。
到最後,連鼬自己都沒有察覺,在不知何時起,他對她已徹底撤下心防。她對他而言,已是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
就像是在得知他要提前畢業時,錦葵隻是為了能和他繼續在一起,硬是能克服自己愛玩的本能,好幾個影分身同時成天泡在圖書館裡,一遍一遍地翻着她最不喜歡的枯燥無趣的書本。
他的心軟了下來。
那他就幫她達成所願。
熬夜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幾十頁密密麻麻簡介凝練的複習筆記,他半句不提其中付出,輕描淡寫将其交給她。她那時笑開了花,誇他一遍又一遍,然後拿着背了好多天,卻又因為她自己丢三落四的本性,筆記莫名其妙地遺失了。
她以為自己會怪她。
坦白來講,他确實是有些不高興的,但看着她心虛又愧疚的模樣,他又不忍心出言責怪,就隻好親自上陣,帶着她去梳理那繁多冗長的理論知識。
他記得他們那時談起戰争,他對她說自己會拼盡全力維持和平。她那時盯着自己,像是大受震撼。然後她站起來,雙手撐着桌子,上半身前情,鄭重地對他說——
“嗯,我相信你。”
·
十三.
後來,錦葵如願通過了考試,順利畢業。分班前夕,錦葵因為聽她父親說她和自己不會分到一個小隊時悶悶不樂了許久,甚至還異想天開——“如果我和媽媽姓,那我和鼬不就不是同族了嗎?這樣我們就可以分到一個班了吧!!!”
她那時左手握拳敲擊右掌,頗為激動道。
她的父親宇智波澈擡手捂臉,像是在做表情管理,過了一會兒後才放下手,無奈地對錦葵說:“那你猜猜媽媽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