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竹南庭在機場大廳看到氣喘籲籲的常谛時,她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難怪昨晚上總覺得阿墨身邊好像少了什麼,原來她忘記了還有個表哥。
也想起了昨晚最開始想問,之後卻立馬被遺忘的事,問常谛是不是會跟着一起去。
這都能忘記,自己該是被女朋友的美色迷昏了頭吧。
其實這也不怪她忘記了,閻寶根本就沒有提起過這個表哥會一起去,在她準備問的時候也被閻寶打岔,因為閻寶不想被打擾。
這趟飛機很早,早上六點五十起飛,得提前一小時到達機場,竹南庭的家離機場就二十分鐘的路程,還不堵車。
可從學校到機場得花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今天常谛還在路上遇到了車禍,急的他想直接空間傳送到機場,還好這位司機師傅給力,通過擁堵路段後一腳油門直沖機場。
“竹警官早上好啊,麻煩你送我表妹來機場了。”常谛看向閻?墨時眼裡寫滿了控訴,控訴她重色輕友,但看向竹南庭時卻立馬變得謙和有禮。
竹南庭擺了擺手,有些尴尬,畢竟這倆兄妹原本是要一起出發的,結果昨晚上她拐走了妹妹。
“不麻煩,不麻煩,要是知道你也去,我昨晚來學校就一起把你接上了。”
“那倒是不用。”閻?墨和常谛的聲音一同響起。
常谛往旁邊挪開一步輕咳一聲: “那多麻煩,你照顧好閻寶就行,不用管我。”千萬不用管我,我怕被閻寶的眼神殺死。
“對,他比我大,他自己可以的,阿庭要照顧我。”句句屬實,閻?墨說的理直氣壯的。
“對對對,我可不能打擾你倆,這樣很不禮貌。”而且不說自己這個電燈泡無比的亮,要真去竹南庭家,常谛覺得自己可能還沒亮就被閻寶給打爆了。
竹南庭的耳朵又不争氣的紅了,她本來想說樓下有個民宿是她朋友開的,可以讓常谛暫住一晚,可被常谛這麼一說,她害羞地說不出話。
“我,我去上個廁所!”于是她選擇廁遁。
看着竹南庭逃跑的背影,閻?墨輕笑一聲,她的阿庭姐姐真的好容易害羞,又可愛的緊。
常谛看到閻?墨笑了,他是真的很想說霸總小說裡面的一句配角台詞:好久沒有看到大小姐這樣的笑容了。
使勁搖了搖腦袋,他覺得最近真的是短視頻看多了,一打開視頻軟件就是各種霸總爽文,不想看都能被迫聽個幾句。
一位短發少女背着灰色雙肩包,推着個大行李箱,邊打電話邊急沖沖地往前走。
“媽,我到機場了,你可别擔心了,這次我起來可早了,不會錯過的......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就擡頭看了一眼路牌,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人。
“無礙。”這人聲音清冷,說完後轉身同她身邊的人交談,沒再看那少女一眼。
少女再次道歉後也拖着行李箱離開了: “喂媽,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人了,我馬上就去換登機牌了,先不說了啊。”
在少女撞到閻?墨前,她就已經注意到這人了,因為有一位鬼差飄在她身後核對名單,她看了一眼少女的命途。
常谛也注意到了,然後他就看到閻?墨眼底淡淡的藍色消失後,好像周圍的溫度下降了一點點。
常谛:什麼情況?隻是被撞了一下沒必要生氣吧?閻寶快把散出來的陰氣收收啊!
“你買的機票,是想讓我倆直接消失在人間吧。”閻?墨語氣平淡,卻讓常谛不禁打了個冷顫。
常谛看了一眼朝閻?墨行禮的鬼差,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于是傳音問了一下那個鬼差。
“我去改機票!改最近的,絕對不耽誤行程!”聽到鬼差的工作報告,常谛拿過閻?墨的身份證就跑。
再慢點他今天就會被閻寶打爆。
竹南庭臉上的紅暈消失得很快,因為她一到衛生間就看到位鬼差,那位鬼差就站在廁所門口,正在仔細核對名單,竹南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看到那鬼差跟在兩人身後看了眼名單,但很快就消失,她立即環顧四周卻沒有再看到任何鬼差。
是機場裡面會發生什麼嗎?什麼時間?具體地點又在哪裡?
她隻知道機場很大,人也很多,有人即将死亡。
與當年一樣,竹南庭通過鬼差知道了誰即将被帶走,但自己好像又是什麼也做不了。
機場大廳裡有的人熱地脫掉了外套,但竹南庭卻覺得全身冰涼,最近好久都沒夢到的噩夢就在此時浮現在她腦中。
這噩夢亦是當年她遇到的悲劇,化作夢魇時不時來折磨一下她。
就在老院長夫婦意外離世的那一天早晨,16歲竹南庭期待着他們來學校接她,但突然的心悸讓她感到很不安。
她尋了班主任要回她的手機,說是要聯系一下母親讓她帶些什麼東西,對于竹南庭班主任是十分放心的,她二話沒說就将手機拿出來給她使用。
這次竹南庭打的是視屏通話,竹婉清接到電話後還有些吃驚,随後溫柔地問道: “乖竹子,怎麼突然打電話了,我和你爸馬上就到了,他現在在開車呢。”
說完将鏡頭轉向開車的李達裕,他很配合地舉手比了個耶。
“就是想快些見到你們嘛,對了,後座上有什麼啊,剛剛轉鏡頭的時候看到了什麼。”竹南庭拼命維持住自己的聲音,讓其聽起來沒有那麼顫抖,可雙手的顫抖卻控制不住。
就在竹婉清轉鏡頭的那一瞬,她好像看到後座坐着位鬼差,她祈禱着那是自己看錯了。
可就在鏡頭轉到後座上時,她看清楚了,一位鬼差正惬意地坐在後排,左手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風景,右手手指敲着腿上的小本子,感覺到竹婉清的手機掃了一下後排,鬼差擡眼看了下攝像頭。
漆黑無光的眼眸隔着手機與竹南庭相對。
竹南庭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變得冰涼,原本有些顫抖的雙手也僵住了,恐慌即将把她淹沒。
“竹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怎麼變得這麼白?”竹婉清發現竹南庭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在一旁批改作業的班主任聽到竹婉清的聲音,立馬走到竹南庭身邊,看到她煞白的臉色,立即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擔憂道: “竹子是不舒服嗎?有事和老師說。”
班主任随後看向竹南庭的視頻通話,對裡面的竹婉清說: “竹媽媽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帶竹子去醫務室看看。”
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竹南庭像是聽不到外周任何的聲音,腦海裡閃過的是那鬼差漫不經心地一瞥。
“竹子!竹南庭!”班主任邊拍着竹南庭的肩膀邊喊着她。
“我,我沒事,可能是來月經了,有些不舒服,媽,你們不要着急,好好開車。”竹南庭慢慢回過神來,可此時眼眶已經微紅,她努力壓下自己的哭腔。
見竹南庭眼睛紅了,有淚水在她眼中打轉,竹婉清以為是她痛經厲害,于是安慰她: “竹子要不讓王老師先帶你去醫務室,吃顆止痛藥,麻煩王老師了。”
班主任王老師接過手機對竹婉清說: “沒問題的竹媽媽,我馬上帶竹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