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薄雲,A中校園教學樓高貴典雅。莊嚴校門口,豪華轎車下來身着整齊校服的少男少女,青春洋溢。
路過的師生頻頻驚訝回頭,如同看到人形發光體。伊元默戴着耳機聽演講錄音,落在身上的視線比往日多。不是惡意,也沒有叛逃者的氣息。
又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伊元默冷淡擡眼看去。
郁金香花壇邊,秀氣少年呆立愣住,青澀臉頰秒變殷紅。他不知所措轉過身,呆萌如企鵝同手同腳地逃跑。
人類好奇心比想象的重。兩位腼腆又大膽的女孩子上來要微信,笑問小哥哥哪個班的?
伊元默是新來的轉校生,女生們毫不意外:少年帥到讓人高低暗戀三年的臉,身形挺拔修長,氣質清冷又聰明,她們不可能沒印象。
分岔路口,卷發女生巧笑倩兮遞出早餐,“這種三明治超好吃。”
伊元默搖頭拒絕,一隻有力手臂從後面牢牢搭住他。邊倧睡不醒的厭世臉,漫不經心:“不去教室,交新朋友啊?”
“沒。”伊元默看少年臉色沉悶,任由他樹懶一樣靠着。邊倧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校草級别的顔值暴擊,帥氣加倍,好似誤入青春偶像劇場景。一刹那,少女們眼前一亮,内心驚呼:哇,兩人站在一起顔值無可挑剔!
短發少女今天運氣太絕,眼睛受到了洗禮。她落落大方的笑:“邊少朋友?關系很好啊。”
源能集團的繼承人桀骜不馴,眼高于頂,此刻毫無架子和轉校生勾肩搭背。果然,帥哥隻跟帥哥玩,異常養眼。
伊元默遲疑了一下,平靜道:“發小。”
邊倧耳尖微動,壓不住的嘴角翹起,黝黑的狗狗眼底眉梢滿是笑意。他霸氣勾過少年肩頭,跟自己一路:“行,走吧。”
白衣少年寬肩窄腰大高個,光是背影足夠心動無數次。
陌生人甩在身後,邊倧與少年并肩前行,手臂碰手臂:“你眼鏡呢,看得清?”
“壞了,”伊元默高挺鼻梁上空空的,有點生疏,“還行。”
邊倧不禁多看兩眼,伊元默的臉蛋天賦點滿,遮住也可惜:“放學配副新的。”自家的商城,打折免費都行。
噴泉池邊,邊倧語氣随意:“你給她們微信了?”
伊元默否認:“怎麼?”
邊倧哼笑一聲,愉悅拍伊元默後背:“幹得不錯。在校好好學習,莫讓花花世界迷了眼。”他伸出手心在少年面前,“手機呢,有事第一時間找我。”邊倧自信也有能力,擺平一切困難。
伊元默交了出去:“沒密碼。”朋友之間不刻意的聯絡,默契的相處舒服。
“叔叔的?”手機屏保是伊家三口合照。機型款式舊了,保存的很好。邊倧目光複雜,加上别人求也求不到的自己所有聯系方式。他從包裡拿出嶄新的平闆,“給,你的。”
伊元默宛如看到分糖果的小朋友,富家子弟給予總比索取容易,“不必。”欠的人情夠多了。
“聽話,課上用得着。”邊倧給助理發信息買新手機,“本少爺大發慈悲收下你,自然不會虧待。你要有不能拒絕我的覺悟。”
好霸道的關心。伊元默困惑:“收下我?”
邊倧一臉不滿,反問:“說好當朋友,你後悔了?”
“那倒沒有,”伊元默握住邊倧的手,淡漠眸子細微含笑,“多多指教,好朋友。”沒正式開刷好感度,已經看到竹馬劇情順回來的希望。
邊倧掌心一麻,蜷縮手指。冰山臉的少年笑了,和他做朋友值得如此高興?明明一點也不容易。上流圈子裡看不見真心,趨利避害天經地義。伊元默,會是例外嗎?
邊倧不想失望,冷酷無情的姿态:“第一個字去了,我沒有弱點。”關系親密,越意味着危險。
“少爺害怕,我成為你的弱點?”伊元默一語道破,故意說道,“也是,強者無所畏懼。”
邊倧自尊心受到挑釁,惱羞成怒:“哈,永遠不可能。是你沒那麼重要。”
少爺炸毛的樣子好玩,最怕嘴硬心軟。伊元默望着天邊的流雲,輕聲道,“我想起了從前。”
邊倧不知少年回憶到哪兒,是自己故意欺負他那一段吧?邊倧心頭一緊轉過頭,刹那失去了言語。
水池洋洋灑灑一抹絢爛彩虹,伊元默側臉輪廓流暢,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光靈動多情,美的無以倫比。他外貌的殺傷力驚心動魄:“小時候,少爺總是保護我。”
邊倧胸腔内狠狠一跳,波濤洶湧,他快淡忘了那種強烈的心情。
溫暖陽光下,窗邊黑發小少年專心緻志抱着書,安靜沉浸自由自在的小世界。他的小臉蛋俊秀稚嫩,泛水光的眼眸明亮澄澈,渾然不知外界的紛紛擾擾。
兒時的邊倧被這一幕迷惑,心柔軟似水。虔誠騎士的使命是守護同伴,讓他開心。邊倧幼稚地想保護美好的畫面,不受到破壞。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迷人的存在同樣危險。
“現在,沒關系了。”伊元默喚回某人遊走的心神,他并非脆弱易碎的瓷器。大少爺今早的眼神肉麻得要命,好像心疼伊元默。
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伊元默沒打算賣慘。他有意無意的引導,邊承運聯系城郊的精神病院。一段時間不會再看見舅舅劉沿。
解開誤會後,依少爺了解全局的急躁性子,早把伊元默三年的經曆弄個明明白白。邊倧很容易獲得伊元默手機号,還要親自存下來,答應向他求助。
伊元默欣慰少年的赤誠善良:“還是謝謝你。”
“多大點事。”邊倧吃軟不吃硬,态度頓時軟和。昨夜父親阻止他找劉沿算賬,說尊重伊元默的決定。
施暴者好吃好喝,心安理得住院休養。邊倧咽不下這口氣,他會好好教劉沿做人,再也不敢傷害伊元默。
邊倧心中思緒萬千,面上理直氣壯:“聽我的,好處多到你想不到。但是,再得寸進尺,不可能了。”
亮褐色頭發的少年此地無銀、自賣自誇怪有趣。伊元默适當順毛,遞出一個紙袋:“明白,多謝少爺。”
邊倧打開一看,借出去的校服疊放整齊。隐約淡淡柔順劑的香味,和伊元默清冽新雪的氣息不一樣。他薄薄的白襯衫,曾經貼着少年挺直纖細的脊背。邊倧的潔癖變得微不足道,升起一種奇怪而滿足的掌控感。
他用力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念頭,威脅道:“再叫少爺,揪光你頭發。”
伊元默見好就收,逗急了容易發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