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澤也預備和懷頌卿一起回酒莊,卻見對方遲遲沒有動身的意思。
他瞧着好友專注的神情,忍不住調侃:“拜托,以你目前的狀況能堅持每天鍛煉上肢力量已經夠逆天了。别怪我沒提醒你,現在走路都還不順當呢,跑馬拉松你就别想了……”
懷頌卿不欲接茬,隻道:“讓司機先送你回,我還有點事,等下麻煩他再過來接我一趟。”
阚澤本想追問是什麼事,奈何恰好助理打來電話提醒他視頻會議在即,于是不得不放棄深究,先趕回酒莊搬磚。
懷頌卿嘴上說有事,實際人卻紋絲沒動,就始終停在遮雨棚下望着前方終點處,像個十足虔誠癡迷的馬拉松愛好者。
臨近上午十點三十分時,賽事宣告徹底結束。
現場的工作人員開始各司其職地做善後收尾工作,十隻酒瓶任務完成,被告知可以脫下玩偶服,率先離場。
虞棟棟擺脫束縛後,忍不住使出全力大口地呼吸着混雜泥土和青草香的新鮮空氣,感覺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可惜,大約是活得過于用力,導緻沒一會兒他就開始頭暈目眩。
顔予留意到虞棟棟的身體在輕微地打晃,趕忙上前扶住他并提醒道:“氣别吸太猛,本身就被玩偶服悶得缺水缺氧,這樣容易頭暈。”
虞棟棟閉着眼睛機械地點頭,顔予回身看了看仍停留在對面路邊的懷頌卿,認命地拖着好友走了過去。
途中,他擡起胳膊,嘗試着理了理因為汗濕而緊貼在前額上的劉海,但似乎于事無補。
顔予挫敗地收回手,走到懷頌卿跟前站定,而後語氣故作輕松地問:“可以搭懷莊主的車回酒莊嗎?”
懷頌卿揚眉笑笑,顔予本就空有其表的淡然瞬間捉襟見肘:“要是不行的話……”
一路小跑過來的司機将他攔住,遞上準備好的毛巾蓋毯:“不好意思,顔先生,剛回酒莊擅自取了兩套您的衣服。快和虞先生到車裡把濕的這身換下來吧,然後我們再出發。”
聞言,顔予的反應禁不住慢了半拍,緩緩開口道:“謝謝。”
下一秒,他視線偏移,挪至懷頌卿臉上,眼神中透着些許意外和茫然。
顔予的唇色也有些發白,欲言又止地動了動,精緻好看的五官糾結得像是馬上要湊到一起開緊急會議。
“先去換衣服吧。”不等顔予酸脹的心繼續發酵,懷頌卿又補了句,“司機王叔他年紀大了,心髒也不是特别好。”
顔予有些莫名,沒太懂這突兀的話題轉變是何用意。
幸而,懷頌卿很快便再次開口,貼心地為他解惑:“所以,這回你倘若再暈,就隻能我來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