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率先出聲應和,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顔予弟弟這才上任幾天,就已經着手辦了這麼多事,企劃也搞得有模有樣!但是,事情還得一件一件慢慢做,可千萬别累壞了。你說是吧,懷莊主?”
懷頌卿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态度很是配合:“嗯,陳代理說的對!”
陳聞似得到鼓勵,接着說:“懷莊主,您也别怪我多嘴!之前,顔予弟弟來滬市找我的時候,那狀态一看就是疲于奔波。打工人心疼打工人呐!我們憑自己打拼的,跟您這樣的老闆畢竟不同,您縱是當個甩手掌櫃,也依然有人肯賣命。”
“嗯,陳代理批評的是。我這莊主确實失職,甩手甩的有點過了,連他是什麼時候親自去拜訪的您都不知道。”懷頌卿扯起唇邊,瞧了瞧低着頭的顔予,“下次,我争取陪他一起。”
陳聞确實有些借題發揮,想要替當年那個做小伏低的自己讨回幾分面子,但對方過于配合,導緻他反倒有點不會了:“陪同倒也不至于,懷莊主畢竟行動不便,可以理解……”
顔予的臉色蓦地沉了下來,但面上維持着基本禮儀:“陳聞哥說笑了,賣命也沒人逼不是?我這投胎技術不行,隻得後天彌補,可怨不得别人。”
話說完,他又對着旁邊兩位補充道:“感謝任老闆和呂老闆如此信任頌卿,倘若館内真有客戶對‘雲釀’感興趣,随時聯系我,必定第一時間為哥哥們安排。”
會議結束,衆人齊齊往外走。陳聞刻意落後兩步,挪到顔予身邊:“下午我們就要出發下一站了,一會兒打算帶任老闆和呂老闆去騎馬,顔予弟弟一起呗?”
顔予順嘴拿工作當托詞:“謝謝陳聞哥的邀請,但我确實走不開,線上平台的搭建和運營都要盡快提上日程才行。”
“人家懷莊主都認同要慢慢來了,你着什麼急!”陳聞神秘一笑,“再說,顔予弟弟又不是不知道,我各個線上平台的粉絲數可都不少。這方面的事你問問我,不比自己悶頭摸索強嗎?到時我也可以幫忙多多宣傳呀!”
顔予靜默一瞬,不加掩飾地立馬改了主意:“好,那陳聞哥可得說話算話,好好教教我!”
陳聞順勢搭上顔予肩膀:“放心,哥哥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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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馬術俱樂部位于甯市北郊的一個沙漠公園之中,有可供來客縱情馳騁的寬闊跑馬場,也有以欣賞風景為主的曲折小徑。
四人之中,隻有顔予和陳聞是懂得騎馬的。另兩位老闆就是圖個新鮮,想體驗一把。
到了地方,換好騎裝,顔予和陳聞直接進了跑馬場。而呂老闆和任老闆的馬則由工作人員幫忙牽着,去小徑遊覽。
自小學習馬術的顔予,很快便适應了場地,加速跑起來。
荒漠之上,馬蹄踏過之處塵煙四起。一身精幹的黑白騎士裝稱得顔予格外瘦削挺拔,他仍是初見時那副面沉如水、波瀾不驚的模樣,與眼下越沖越快的速度看似矛盾實則契合。
陳聞盯得迷了眼,忍不住掏出手機,偷偷按了數次快門。
他見過太多漂亮男孩,但顔予的氣質是獨一份的。外表瞧着似柔軟可欺的弱柳,了解過後才能隐隐覺出内裡那股甯為玉碎的狠厲性子。
陳聞策馬追上去,與顔予暢快地賽了好幾圈。等過足瘾後,兩人才前往會所的餐廳,找任老闆和呂老闆會合。
席間,顔予不忘此行目的,虛心地向陳聞請教有關線上平台的問題。為免疏漏,他直接點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看得陳聞有些哭笑不得,闆起臉打趣道:“顔予弟弟,開庭時請記得帶上你的音頻……”
飯後,四人兵分兩路。呂、任兩位老闆去民宿退房,顔予則帶着陳聞回酒莊取行李,之後三人再一道奔機場。
分别前,陳聞将卡洛酒莊品酒會的邀請函遞到顔予手上,同時沒什麼誠意地對另兩位送行人說:“抱歉,這次匆忙,邀請函就備了一份。懷莊主和阚經理如果有意,到時直接跟着顔予弟弟過去就行,陳某定會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懷頌卿知曉自己在陳聞眼中的形象大概就是個不成器的酒囊飯袋,于是幹脆纨绔到底,有禮貌但不多:“謝謝,無奈行動不便,還請見諒。”
阚澤嘴角一抽,同樣敬業地扮演起狐朋狗友:“我也算了,品不出好壞,平白浪費美酒。不過,還是要感謝陳代理能在最後關頭,想起阚某來。”
陳聞未料到自己會反被陰陽一通,悻悻地上車離去,更加覺得這酒莊白瞎了他的顔予弟弟。
顔予看着車子漸行漸遠,擡手揉了揉笑僵的臉,打算先回宿舍洗漱,然後着手整理有關線上平台的錄音内容。
可他才剛擡起腿,便被懷頌卿攔住了:“顔先生,陪我去一趟市中心吧。”
顔予面露疑惑,明明前一晚這人還嚴禁他靠近,眼下又要單獨約出門了:“懷莊主,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
“工作不是一天幹完的,明天再做吧,不是連客戶都看不過去,覺得你太辛苦了嘛?”懷頌卿說完不等回答,直接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請對方到酒莊門口來。
顔予始終繃着臉沒有松口,懷頌卿又道:“怎麼?能陪客戶騎馬,不能陪老闆出門,顔先生的工作準則是不是有點問題?”
竟都搬出老闆身份來了,顔予隻得蹙眉應下,跟在懷頌卿身後往車邊走。
一直在旁看戲的阚澤禁不住偷笑,他掏出手機,點開懷頌卿的微信頭像,連發兩條文字消息。
[阚什麼阚]:合同到期不會強留,你确定?
[阚什麼阚]:壞頌,你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要把手放開,你這像要搞強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