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恩遲疑了一瞬就被郁燃冷不丁地勾住脖子。
郁燃興緻勃勃,揮動着手臂帶着陸斯恩往前走,“走走走,吃早飯去。反正起早了,有的是時間,對吧?”
“啊,好的。”
……
人類曆史開啟了星際時代,人類的飛船不僅行駛在天空,如今更是沖出大氣圈,走出了地球,奔向了宇宙。
這句話,郁燃本來沒什麼實感的,來這裡少說也有半個月了,一開始迫于生存壓力成天蹲在家裡盡量減少開支,到後面是懶得出去,除了幾次外出散心和采購,在周邊轉了幾圈也沒什麼其他感覺。但現在上了飛行器去到首都中心,郁燃才真切感受到了不同。
其中,最大的一個,就是所謂的星際社會。
不同星球,不同物種,不同文明之間的種種交流,都會牽連到每一個公民的日常生活。
郁燃嘴上一口一個水一樣透明的團子,就是從人魚攤主那裡買的。口感順滑,汁水充盈,感覺像是在喝海鹽奶茶。
奇妙。
還有街上往來的不同星球的人,就比如說剛剛遇見的人魚攤主,他有一條很漂亮的魚尾,整條魚就浸在一人高的小型“遊泳池”裡,見到有人要買的時候就用手撐住邊緣露出臉來,懶洋洋地報價,沒有客人的時候就潛在水裡搖曳着藍色的魚尾,在陽光的折射下看着像是灑上了細碎的金砂。
再比如還有獸人,每個身上獸化的程度深深淺淺,有的除了耳朵和尾巴,其他地方和人類别無二緻。這些郁燃尚且還能說得出名稱,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種族,乍一看還根本辨認不出他們的原型是什麼。
郁燃心不在焉地吃着團子的時候就差點被一條觸手絆了一跤,要不是陸斯恩即使拉住了她,恐怕他現在隻會臉朝下摔個徹底。
一瞬間的失去重心,害得郁燃手上一用力,直接将最後兩個水團子給捏爆了,汁水濺得滿臉都是,上衣也是,不過好在這東西沒有什麼顔色,和被水潑了一臉沒什麼兩樣。
“老師,你沒事吧?”
郁燃的上臂被陸斯恩死死攥着,他空出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說道:“沒事,還行。”
話說,陸斯恩表面看不出來,實際上力氣這麼大的嗎?
郁燃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突然地濕潤的觸感猛地一驚。
有一根觸手,上面有類似章魚的吸盤,正在卷着郁燃的袖子蠕動。
郁燃僵硬着沒敢動,隻能看着觸手不斷往上,直到看着要碰到自己的臉時,郁燃終于沒忍住,開口道:“那個……這個呃,你的手?”
好在眼看着要碰到的時候,陸斯恩直接一把撈過郁燃,讓他的臉埋入他的胸口,他的一隻手直接硬生生把那條不斷蠕動的觸手拔了下來。
“再往上是性騷擾了,閣下。如果你不想被抓入星際監獄,那麼請你停下這種行為,并向郁燃閣下道歉。”
冷冰冰的聲音,像是下一秒就要結冰了。郁燃還是第一次聽到陸斯恩用這種語氣說話。
“啊呀,真的很抱歉,這位閣下。我是第一次來地球,還不太明白這裡的規則。給您造成困擾,我表示衷心的歉意。隻是我原來的目的隻是想為您清理一下,還請您原諒我。”
郁燃從陸斯恩的懷裡退開,第一次看到對面人的長相。
平心而論,長得十分符合人類的審美,看着就像是一位哪國高貴的小王子,标準的金發碧眼一身白色的禮服,現在也笑盈盈地看向郁燃。而至于一開始惹禍的觸手早就不知道被他收到哪裡去了。
郁燃擺了擺手,身旁的陸斯恩一改常态,整個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場面的氣氛似乎要被凍結了一般,他剛想開口打一下圓場,卻被對面人眼睛裡突然分裂出來的數個眼珠給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啊呀呀,不好意思。我對拟态并不擅長。”
對面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輕輕遮住一隻眼睛,歉意地對着郁燃笑了笑。
“那就去學好再來。”陸斯恩絲毫不吃這一套。
郁燃尴尬地笑了兩聲,扯了下陸斯恩的袖子,頓時他就不再開口,隻是臉依然是臭臭的。
“我也抱歉,我隻是平時比較少見到其他星球的人,所以有點吃驚,沒有害怕你的意思。”
“您真是溫柔。”
對面人上面了一步,對着郁燃彎腰,一隻手放于背後,另一隻手擡起到郁燃面前。
他什麼也沒有說,但這個趨勢,是要他把手給他是這個意思嗎?這難道是他的星球的道歉方式?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郁燃還是把手給了他,隻是沒想到在他的指尖碰到這人的掌心時,一條觸手再度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上了郁燃的整條手臂。
隔着一層布料卻依然可以感受到這條觸手溫熱粘膩的感覺,緊緊地纏繞住他的手臂,卻正正好停在了郁燃的臉前,沒有繼續往上的意思。
郁燃看着直起身的臉上仍挂着溫和笑意的家夥。
鼓動聲。
砰。
砰。
砰。
一下一下,緩慢地鼓動着,像是一顆跳動的心髒,一條鼓動的脈搏。
郁燃沒有動,隻是看着對面慢慢擡起他的手,輕輕地在嘴邊落下一個吻。
“夠了。”
陸斯恩的手已經扯住了那條觸手。
“真是粗魯。隻是象征歉意的吻而已,希望郁燃閣下不要介意。”
那人退了幾步,收回了觸手。
這種話,不應該提前說嗎?
郁燃動了動有些酸澀的手臂,默默在心裡吐槽道。
“誰允許你叫老師的名字的?”
陸斯恩上前一步,直接擋住那人盯着郁燃的視線。
“忠誠的看家狗。”
那人笑呵呵地刺了陸斯恩一句,随即往旁邊跳了一步,在對上郁燃的視線時才恢複原有的溫柔腔調,輕柔地說到道:“下次見吧。郁燃閣下。”
隻是一轉眼的功夫,那人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郁燃看着陸斯恩緊皺的眉頭,滿臉不加掩飾的厭惡後,在意地問了句:“怎麼了?”
陸斯恩搖頭,隻是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緩緩吐出了一句:“狡詐的西海洋的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