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可愛啊,一闆一眼的。”
郁燃笑歪在沙發上,半個身子都要掉下去了。
陸斯恩的頭像是一隻白色的小狗,每次看着這個頭像,配上陸斯恩一本正經的樣子,都讓郁燃忍不住逗弄一下自家的編輯。
聊天的内容也從一開始的公事公辦,到後面郁燃放開自我,也不再斟酌自己的用語,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陸斯恩是郁燃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認識的人。
很大程度上,郁然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是來源于陸斯恩的。
陸斯恩不會對郁燃說話方式有任何質疑,隻會在有時候無法理解的詞彙影響自己對整句話的判斷時,陸斯恩才會問上一句。
這樣交流下來自然會很舒服,更重要的是陸斯恩偶爾冷不丁地冒出一兩個郁燃以前用過的詞,甚至到現在都會舉一反三了。
郁燃:比心心。
另一頭的陸斯恩看着新消息半天,最後熟練地長按收藏。
...
【這是我回到軍部的第三十五天。
在死而複生後接受的一系列檢查結束後,再也沒有任何人質疑過我的身份。
世人皆知聯邦的救世主,戰無不勝的元帥回來了。
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
我坐在辦公室裡處理堆積如山的文書,等到處理完後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了。
我放下手中的筆,沉默地望向窗外。窗子沒有打開,透過玻璃,外面是死寂的黑色。
許是白色的紙張看久了,視線有些恍惚。我閉着眼睛在眉心處按了按,等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啪地一下亮了起來。
是照明裝置。
莫名被那光亮吸引,我緩步走到了窗前。
亮起來的地方正是自己樓下的那一個裝置,其他地方依然是黑洞洞的。
我看到了站在那光亮中心的人。
是那個小孩。
我對他印象深刻。
不因為其他,隻是那雙碧色的眸子至今都在我腦海中晃悠。
年少有為,少年天才,沉穩謹慎的性子,出類拔萃的戰鬥天賦。這是我從文字中拼湊出來的他。
不像個年輕人倒像個小老頭。這是我從路易斯的口中得知的他。
卡修·拉爾。
不過就算再怎麼從旁的地方知道一個人,那也不過僅限于表層,離了解差得不止一步。
我明白這個道理。
…
卡修·拉爾。
見過他的人沒有人會質疑他是一個天才。當之無愧的天才。
是路易斯器重,親自培養的少年。從軍校的指導,到後面畢業直接被路易斯拐來第三軍隊。毫無疑問,卡修·拉爾的人生的很大一部分都與路易斯息息相關。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聯系程度,但不妨礙我将這個自從回來後就沒來見過我的小孩給叫過來。
…
我讓他進來,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
他不肯看我,隻是低頭,盯着地毯上的花紋。
過了一會我問他在看什麼,他搖搖頭,這回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想這個年紀的少年人都和他一個樣嗎?鋸嘴葫蘆一個,不想說話的時候就幹脆一個字也不說,不過别人說話時倒是會好好直視别人的雙眼。在這點上,我想到了個讨厭的早死鬼。
我無話可說,叫他來本身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他,現在看到了,我滿足了。
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筆尖在白色的紙張上滑動,靜谧的空間裡響起了突兀的聲響。
毫無疑問,在兩個人都相對無言的時候,但凡是一點細小的聲音都會非常突兀。
我看見那抹碧色動了動,視線向下,眼睑下垂。他開口問我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沒有回答,他好像很難過。原本繃着的臉一下洩了氣,袒露出這個年紀特有的少年感。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松開了一直捏着的筆,我告訴他手頭的文書堆積了很多,他點了點頭,他知道元帥這個位置要處理過目的東西很多,要做的不單單隻是戰鬥而已。我看着他,他低下頭,我看見了他頭頂上的一個發旋。
路易斯頭上也有一個。
我起身揉了揉卡修的腦袋,他隻在一瞬間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就放松下來任由我擺布。
我和他說一味的訓練會适得其反,讓他注意休息。他回答好,又向我道歉,我不明所以,很想知道,但我沒想到要問他。有一會,我們沒有說話,他像是完全放松下來,擡眼看我的時候,頭頂的白光照進他的眼睛裡。濕漉漉的,像是碧綠的湖面。
他問我身上有沒有哪裡疼,我說沒有,身體恢複得很好,但他仍是皺着眉頭,看着我的樣子像我以前養過的一隻小狗。過了一會,他說:“我會更努力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樣一句話,不過上進是好事,所以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囑咐的話再度湧到嘴邊,我想到先前自己已經說過了,于是話又被我咽回了肚子。
…
】
郁燃剛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後台提示。
25436758:打賞100000星币,留言:寫得很好,請繼續保持。
這是郁燃收到的至今為止單筆最大數額的打賞,幾乎一下子讓那小命不保的未來又遠離了一大步。
郁燃瞳孔地震。
郁燃欣喜若狂。
郁燃感激涕零。
有錢能使鬼推磨,想到之後還要外出取材,存稿不多後,郁燃再度勤勤懇懇地爬到桌前開始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