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微亮,略微驅散了兩人臉上的陰影。
坂口安吾,異能是堕落論,能通過觸碰物品,夠讀取接觸過該物品的異能者一段時間内的記憶。
也因為此異能在情報獲取方面的便利,坂口安吾成為了政府異能特務處剛安插進港口黑手黨的卧底。
他在看到太宰治孤身一人前來之後,便把手槍收了起來。
一周前,他收到了五條教主力在森鷗外的推波助瀾之下脫離了組織的消息,并借機與五條教的負責人,港口黑手黨的準幹部進行了交涉。
坂口安吾推了推反光的眼鏡,問:“大家都說你是‘首領的懷刀’,我們該如何相信你,準幹部大人?”
這隻是個照例的詢問,走走形式。這場談話的最終結果隻會走向成功,他們對此都心知肚明。
太宰治理了理腕上的繃帶,有些興緻缺缺地說:“港口黑手黨太無聊了,完全給不出我想要的東西,又或者說……難道你們很想讓我留下?”
坂口安吾看着他的動作,心底感慨不愧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直系下屬,都喜歡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吓唬人,簡直和他們的首領森鷗外一樣惡趣味,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正如他所說的,與詛咒有着千絲萬縷關聯的五條教完全歸屬港口黑手黨,這是超出異能特務處所能控制的情況,也是橫濱政府不願看到的局面。
為了達到将五條教分離出港口黑手黨這一目标,他們已經籌劃許久,不論是與異能研究署的交涉,還是施壓放任牧神容器的離開,促使太宰治與港口黑手黨之間産生間隙,包括目前的合作,這一切都仍處于他們的掌控之中。
畢竟,有關超自然鬼怪現象的處理,目前隻有這個看似公開實則神神秘秘的組織形成了正确而有效的處理模式。
這樣一個遊離于正常社會邊緣,具有不可替代性功能的組織,要是徹底落入了黑暗一方的手裡,那後果将是不可控的。
更何況,根據他們的調查,這個少年在現任首領森鷗外上任後的這一年裡,頻繁自殺,精神狀況堪憂,疑似受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壓迫,無論他的頭腦有多聰明,他也不可能會對港口黑手黨産生歸屬感。
“這是新研制的藥。”坂口安吾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推給了坐在一旁的太宰治。
「竟然真的能找到啊。」五條悟有些好奇,他聽起來更想要自己試一下。
太宰治附和了一下:「畢竟是異能特務處嘛,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夠讓人真正無痛死亡的藥呢?」他有點躍躍欲試的沖動。
「這種東西肯定有的啦,」五條悟說,「但是你現在用不上的哦?」
太宰治不可置否。
看着他接過藥瓶,坂口安吾繼續說:“無論以任何方式攝入,都能夠讓人在半小時之内,失去生命體征半小時到兩小時。”
“在一切結束之後,隻要你在約定的時間地點将這藥服下,自然會有人把你接出港口黑手黨。”
太宰治聽着,沒有回應,隻是像隻好奇的貓似的,把藥瓶左搖右晃地在手裡擺弄着,歪頭看着坂口安吾。
“我們對你與港口黑手黨之間的恩怨并不感興趣,但是如今港口黑手黨的快速發展無疑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
港口黑手黨的名聲是越發大了起來,可作為一個非法組織,如此聲勢浩大,隻能表明他們野心勃勃,所圖不小——事實也正是如此,港口黑手黨已經開始與政府協商設立異能開業許可證,試圖将自己包裹成和異能特務處一樣的合法組織。
太宰治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之間交易,是達成了。他輕輕笑了一下,道:“謝謝你,安吾。”
句末省去了姓氏的稱呼被他咬得極輕,就仿佛在與什麼重要的人做道别一般,帶着莫名的意味,若不是坂口安吾一直聚精會神地關注着他,或許都沒聽到這聲略顯異常的感謝。
“mimic兩周後就會來到橫濱,屆時森鷗外一定會參與其中,我們希望你能夠在那之前行動,除掉森鷗外。”
雖然感到奇怪,坂口安吾還是選擇忽略了他的稱呼。雖然他的職責是打探他人的各種秘密,但在這個時刻,很顯然沒必要因為自己小小的好奇心而破壞他們即将達成的合作關系。
他自顧自地補充着:“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太宰治看着資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那可不行。”
坂口安吾看着他皺了皺眉,不解。
事到如今,他并不認為太宰治還會有背叛他們合作的理由。
既然對方的目的是離開港口黑手黨,那之後無論港口黑手黨是會被政府控制,還是會在打擊之下一蹶不振,怎麼也輪不到太宰治來操心才是。
太宰治懶洋洋地說:“時間太趕了,安吾——”
“要想除掉首領,當然得是在他認為自己計劃成功,最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嘴角勾起,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帶着夢想即将成真的狂熱,“在他解決mimic之前,不行。”
坂口安吾聞言松了口氣。太宰治的反應并沒有超出他們對這位最年輕準幹部的人物側寫。
“那我會回去上報組織。”
五條悟十分不屑,戳穿他:「明明就在實時聽着。」
坂口安吾繼續翻開港口黑手黨下一任首領的資料,下面是一座兒童福利院的資料。
“偏僻,保密,解決了森鷗外之後,你将暫時去往這裡。”
太宰治看着意料之内的地址,同意了。
這個孤兒院,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被太宰治洗白重塑,徹底處在他的管控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