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調動咒力加強了腿部的力量，趁勢往魏爾倫胸口上狠狠踹了一腳，把人往地上砸，開口笑道：“還是說，你是想要當我的狗狗？那樣的話不如早點投降，還省得浪費時間诶。”

魏爾倫順着五條悟的攻擊，斷開了他們的肢體接觸，手一揮，就把随風飄落的帽子又勾了回來。

看着五條悟逐漸興奮，太宰治有些無奈地提醒道：「還剩兩分鐘。」

魏爾倫也意識到了這樣下去僅憑重力加強自身來攻擊五條悟是不行的，他擡起手，當機立斷地驅使着重力開始壓縮空間。

一道道夾雜着爆鳴聲的風刃向五條悟襲去——它們是重力壓縮下的産物，不會受到人間失格的抵消。

五條悟興奮地感受這風刃打在無下限上，分散着往身後飛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魏爾倫手上漆黑的能量球。

太宰治的腦袋因為六眼的運轉泛着疼痛，刺激着五條悟的精神，讓他的腎上腺素激增，下意識地分析着魏爾倫的招式。

重力将空間向裡壓迫，破壞。而蒼也吸引着外界的一切，攪碎。

——如果我把蒼的輸出功率提升至極限，是否也能做到這種效果？

他想着，便也擡起了手，蒼藍色的能量在手中快速聚集，形成一個靜谧而美麗的能量球，淡藍色的光芒打在太宰治的臉上，映在他的眼底。

這個能量球表面上與魏爾倫黑紅色的重力球完全不同，看似内斂而無害，但球體周圍扭曲的空間昭示着其絢麗外表下的危險，無聲地透露着和重力球同等可怖的威壓。

和對方的重力球相比，還不夠。五條悟分析着。

輸出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一百五十。

還不夠。

輸出功率提升至百分之兩百。

不夠。

輸出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三百！

汗水從五條悟的額角滑落，他預估着三百已經是太宰治身體極限，再加強下去就得不償失了，隻好略帶遺憾地停手。

太宰治感受到他的惋惜，陰陽怪氣地說：“……我的肉體凡胎沒有你的靈魂體強大，可真是抱歉啊！”

時間還剩一分半鐘。

五條悟沒有理他，而是看着正等待着攻擊的魏爾倫，笑了笑，道：“來咯～”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将手中的攻擊揮出，壓縮至具象化的重力和發揮到極緻的術士撞擊在一起，兩者互不退讓，彼此相融，發出了堪比白日的光芒，吞噬了這一片空間。

“神的力量……”被阻擋住了。魏爾倫看着這一幕，喃喃自語。

下一秒，被重力和咒力裹挾的餘波向外擴散，擊碎了空氣，擊碎了空間，吞沒了兩人。

魏爾倫因為這股沖擊而往後退了數十米，剛擡頭，便看到五條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地出現在他面前，手指上小型的蒼藍色能量緩緩轉動，對着魏爾倫便是一指。

魏爾倫下意識地用重力加強自身，對抗下這一招躍躍欲試。他體内寂靜已久的好戰因子此時正翻湧着，這讓他對五條悟的攻擊充滿了興趣。

他們果然是同類。這種強度的攻擊，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十四歲少年能夠做到的！他敢肯定，即使是他十四歲的時候，蘭波十六歲的時候，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不是神明的力量，還能是什麼！

但是五條悟的攻擊卻打歪了，輕飄飄地從他的肩頭飛過，伴随着一聲凄慘的怪叫，隻削去了魏爾倫頸部的皮膚以及那一頭飄逸的金發。

不對。

魏爾倫突然睜大了眼睛。随着五條悟的攻擊，他隻感到身上一輕，原本緊緊束縛着他的枷鎖仿佛松動了一般。

他轉頭，隻看到身上怎麼也甩不掉，殺不死的怪物，竟是出現了一個空洞，斷口整扭曲着，企圖愈合。

魏爾倫下意識地摸摸頭頂，卻發現帽子早就随着剛剛的攻擊，飛走了，此刻正被五條悟攥在手裡。

——意識！

五條悟說：“你有三十秒的時間，利用上它，快讓我見識一下。”

這是一個瘋狂的要求，卻充滿了讓魏爾倫無法抗拒的誘惑。

“如果你攔不下我，就把帽子還給我戴上。”魏爾倫嗓音幹澀。

他說完，便也沒有理會五條悟的回應，而是撬開了那困着他的枷鎖。一直攀附在他身後的詛咒“咯吱咯吱”地笑着，瞬間融入他體内。

四周明明除了五條悟，什麼也沒有，魏爾倫卻仿佛聽到了嘶吼聲。那是空間因無法承受而發出的悲鳴，那是他因痛苦發出的吼聲。

四周寂靜的空氣仿佛都被攪碎了，屬于怪物的力量占據了這一片天空，連月亮都為之退卻，隻剩下漆黑的一片。

五條悟靜靜地站在魏爾倫面前，看着魏爾倫的眼白被黑色占據，紅色的能量紋路順着他的脖頸攀上了臉龐，占據了大半張臉，似乎是要徹底把他扭曲成怪物。

“……把……帽子……還給我！”人形的怪物壓着自己的手，發出了近乎撕裂的聲音。

魏爾倫眼看着自己的意識逐漸虛弱，體内的魔獸蠢蠢欲動，似乎下一秒就要沖破束縛，逃離出來。

然而五條悟臉上卻揚起笑意，他轉了轉魏爾倫的帽子，感慨道：“看起來好強啊！還有十五秒。”

魏爾倫與體内魔獸的抗争幾乎奪去了他全部的意識，完全沒有注意到五條悟在說什麼。這讓五條悟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他手掌聚集咒力，毫無顧忌地将蒼壓在了魏爾倫肩上，打入他體内，削弱了不斷滋長的詛咒，道：“好好看着我，我就在你面前呢。”

我面前……魏爾倫渙散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少年身上，看着他周身半黑半藍地光芒，喃喃道：“是神明……嗎？”

少年黑色的卷發因氣流而飄揚着，魏爾倫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黑長發的少年。他看不清那個少年的眼眸，隻注意到了對方上揚的嘴角，以及向自己伸出的手。

“蘭波……我控制住它了……”

蘭波？太宰治輕輕挑了挑眉。這名字可真耳熟，他似乎在森鷗外收集的檔案上聽到過。

三十秒一到，五條悟便把帽子扣在了徹底失去了意識的魏爾倫頭上，人間失格瞬間發作，将對方的狀态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你想好借口了嗎？”太宰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