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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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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咒力從門窗裡飄散出來,侵入空氣中,卻被限制在了這棟住所的内,絲毫沒有超出庭院的範圍。

這遠比他目前所遇見的任何咒靈都要強大,完全不符合他們之前設想的詛咒水平。

“這是我曾經的家哦,悟這麼問了的話,果然就不應該回來看看。”太宰治雙手靈活地在栅欄的鐵鎖上搗鼓了一下,就把塵封的大門打開了。

他問道:“是有咒靈嗎?”

五條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道:“你的手好冷,是在害怕嗎?”

“......是你的手太熱了,悟。”太宰治嫌棄道,卻沒有放開五條悟的手,“我才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隻是對自己的疑惑即将得到答案有些激動而已。

五條悟拉着他就往裡邊走,道:“既然都專門為開門學了撬鎖了,那就沒有理由退縮了吧?放心好了,我會保護好你的,就算害怕也沒關系。”

“完全沒必要不好意思。”

太宰治看着他雪白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整個人就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太宰治也握緊了他的手,就好像這樣就能夠把光攥在自己手裡似的,道,“人間失格可是咒力的克星诶,悟還是求求我保護你吧。”

他們剛一進去,太宰治就感覺到溫度似乎降低了幾分,有點發冷。

他看不到屋内是否有什麼多餘奇怪的東西,便當做不存在,難得耐心地給五條悟介紹起他在津島家的過去。

其實這隻是一個太過聰明的小男孩的枯燥生活,并不是多麼特殊的經曆。

“這裡是客廳,我的父母總是會和他們的孩子聚在這裡,一起浪費親子時光呢。”太宰治指着客廳裡擺放着的五個較小的坐墊,道,“嘛,我之前有四個兄弟姐妹,我隻是這其中最奇怪的一個罷了,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随着太宰治的話,他們似乎看到了一位男子正坐在茶幾旁看着報紙,溫柔的母親則懷抱着哭泣的幼子,輕聲安慰着,電視機旁圍着吵吵鬧鬧的孩子們,正争奪着電視機的選擇權。最後被吵得不耐的父親否決了動畫片,拍闆選擇了今日的新聞節目。

而更為年幼的太宰治則靜悄悄地坐在角落裡,仿佛幽靈一般,注視着這一切。

五條悟沒有去碰這些沾滿了灰塵的墊子,說:“看起來挺熱鬧。我家也有電視,隻是上面都是線條,還不如倉庫裡的咒具有趣。”

“也是,畢竟的悟眼睛看得太細了,估計是什麼也看不到吧。”太宰治帶着他在客廳裡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

“不過兄弟姐妹太多也沒意思,他們雖然熱鬧,但卻根本不能理解我腦袋裡的東西,還不如悟呢。”太宰治合上了客廳的門。

穿過長廊,他又打開了另一個房間,那是餐廳。

五條悟指着一個打翻的碗,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呢?”

“哦,那是我之前為了探究一下我為什麼每天都要吃東西,于是開始斷食,結果餓壞了找東西吃的時候,因為太過匆忙打翻的。”太宰治回答道。

五條悟嘲笑他:“什麼嘛,那你之前還笑我不知道餓是什麼感覺,明明自己也不知道。”

“畢竟我已經體驗過了嘛。”

太宰治看着他對自己會這麼做絲毫不大驚小怪,便主動解釋道:“總是定時定量地吃東西,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我當然會好奇為什麼我需要做這些事情嘛。”

因為家庭富裕,他們其實也少了許多體驗。隻不過五條悟的好奇心點在了研究咒力上,沒有太宰治這麼奇思妙想,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也沒那麼在意,自然就少了這些體驗。

太宰治看着髒兮兮的餐廳,恍惚間看到了自己因為饑餓而狼狽地把碗筷摔在了地上,惹來了家仆擔憂的詢問。

“修治少爺沒事吧!這會讓我們很為難的,請不要再這樣子了,不然津島老爺該責備我們了。”家仆收拾着滿地狼藉,為他準備了新的食物,提點道。

兄弟姐妹看着他毫無風度的吃相,發出了不解的嘲笑:“修治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太蠢啦!”

“怎麼會有人把自己餓得這麼狼狽啊?”

“修治真是奇怪!”

“怪人!”

五條悟剛想要說什麼,太宰治便拉着他走出了餐廳。

他們穿過長廊,打開了另一扇門。

“這是父親的書房。”

太宰治看着地上擺放着的書籍,以及一份半掩着的禮品盒,解釋道:“父親從不讓兄弟姐妹們碰他的書,不過我總能找到辦法的啦。”

“因為你很聰明嘛。”五條悟道。

“不是哦,是因為我很奇怪。”太宰治笑道,“總是瘋瘋癫癫地對大家達成了常識的東西感到好奇,父親就想着打發我去書裡找答案了。”

“為了問題去找答案,很正常的吧?”五條悟看着他,問,“那你找到了嗎?”

但是在這個家裡可不是正常。太宰治心想。

“找到了一些,但是心裡的問題卻越來越多了。”他沒打算細說,伸手去碰地上的禮物盒,“這是父親一次出差給我們帶回來的禮物。”

預料之中地,他的手穿過了盒子。

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兩個禮品盒,說:“這是我好不容易帶回來的玩具哦,修治拿去和哥哥姐姐玩吧。”

他的家庭富裕,擁有五個孩子,卻隻貼心地為他們準備了兩份玩具。

“所以我當時很不理解,為什麼父親沒有這個心思,卻還是要像要完成任務似的,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慈父?這有什麼意義呢?”

五條悟也不知道。他也想告訴太宰治他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但是腦子裡一轉,竟是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聽到過父親的名号。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來着诶。

于是五條悟隻能說:“大人總是喜歡做一些多餘的事情,這在他們看來可能會有什麼意義吧,也挺無聊的。”

于是他們在其樂融融的親子相處時光中,又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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