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羽被調到窦明旖身邊後,二羽便替了他的位置跟随在了齊謹身邊,此刻他剛從外院回來,進屋傳話道:“世子,王妃娘娘方才醒了。”
也不知是不是甯王歸京的原因,王妃的病情似乎比以前有好轉,這讓府内衆人倍感欣慰。
“走吧。”
齊謹剛起身,便聽二羽猶豫道:“王爺去了王妃的院子。”
若是他不說這話,興許齊謹便去了,但他去了鐵定要與甯王發生争執,到時候更麻煩。
果然齊謹冷了臉,又坐了下來,“算了,不去了。”
再說窦明碩被窦明裕抓到了演兵場,便被粗魯的丢到一邊,由着兩名侍衛看着紮馬步。
窦明裕下了命令,要窦明碩紮兩個時辰的馬步才肯放過他,少一刻也不行,若是堅持不住抓着他讓他繼續紮。
純粹是折磨窦明碩。
窦明碩從未曾接觸過馬步,更别說紮兩個小時馬步了,他堅持了一刻便不行,腿打着顫就要倒下。
旁邊的侍衛一見便兇狠地抓住他胳膊,喊道:“四少爺,大少爺說了紮兩個時辰便是兩個時辰,不然休怪卑職無理了。”
窦明碩哆嗦了一下,又老老實實繼續紮着馬步。
原本窦明碩想要反抗,但是這兩個侍衛會點武功,若是打起來,他隻有生生挨打的份兒。
現在想來,那日真的不該用炮竹炸大姐的,不然也不會被大哥懲罰了,可是不炸的話——
他又要被二姐打罵。
窦明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鼻子抽了抽,想哭卻哭不出來。
比起這個,此時蹲得腿軟更叫他難以承受,他小嘴無力的撇了撇,忍不住将視線放在演兵場内。
這些人便是大胤保家衛國的将士們了?
窦明碩能從他們身上看到那種來自戰場的士氣,隻有親眼所見了,才會真正相信這種氣勢,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驚人與勇猛。
這一刻,他猛然覺着娘、二姐與他灌輸的男兒隻需成家立業,小時享樂,大時繼承家業謀個一官半職,再娶個一妻幾妾便可的念頭,通通破滅了。
那些全都沒有這眼前的一幕來的吸引人,當他再看向這演兵場時眼裡多了幾分癡迷。
不得不說窦明碩是個有毅力的小孩,這兩個時辰的紮馬步他再如何累,後來也沒抱怨過一句,而是挺了下來。
待窦明裕再見到他時,他揚起臉眼底閃閃發亮道:“大哥,我要與你打一架。”
“那你先出拳吧。”
窦明裕伸出手掌。
窦明碩竟然毫無怨言的挺了下來,窦明裕本以為這個小鬼若哭鬧便多加些懲罰呢,如此看來并不需要了。
“吼!”
窦明碩已是一拳錘了過去,窦明裕伸手接下,這小拳頭還是有點力氣的,而窦明碩另一隻手沒閑着,朝着窦明裕的臉直呼了上去,窦明裕反應迅速朝後一倒,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正是如此,窦明碩的手腕被一舉高,衣袖順着胳膊滑了下來,在他那條白白的手臂上留着不少才結痂的傷痕,每道傷疤深淺不一,看起來是不同時候受的傷。
窦明碩身為窦府最受寵的小少爺,為何胳膊上會有如此多的傷痕?
窦明裕心裡一驚,瞬間放開了他,又去捋起他右手的衣袖,果不其然另一隻手臂與左臂一樣,留着各種各樣的傷疤。
窦明裕瞬間緘默。
窦明碩掙脫他,漲紅了一張臉聲音打着顫道:“大哥,你不要告訴别人。”
“好,大哥不說,替你保密。”
窦明裕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第一次覺着這個弟弟似乎并未有那麼的讨厭,反而有些可憐,“四弟,你可是想學武?”
之前看他望着演兵場很是癡迷,又想與他打架,想必是動了學武的念頭吧?
窦明碩臉一紅,低頭道:“是……是,可是我娘,我二姐都不會同意的。”
“這件事你不要與任何人說,就當作與大哥的約定,可好?”
窦明裕蹲下身子與他平視,這個小男孩眼中有一種不放棄的堅定,學武最需要的便是毅力,他應該能學下去。
窦明碩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