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毀了她閨譽的!
林氏一見便捂住了她的嘴,安撫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護着閨譽,叫你祖母懷疑了怎麼辦?”
比起搜院子,被懷疑成加害趙姨娘肚子裡孩子,豈不更嚴重?權衡一番窦明曦便安了下來。
從楊姨娘院子裡的張嬷嬷最先回來,搖頭道:“楊姨娘院中屋中搜查過了,不曾有可緻趙姨娘滑胎的香料。”
“楊姨娘,你起身。”
老夫人叫楊姨娘起來,又吩咐道:“張嬷嬷,你看看她身上。”
楊姨娘被搜了身,可她身上空無一物,窦明旖與窦明曦也各自随張嬷嬷到内室搜身,兩人都沒攜帶香包、香囊。
趙姨娘此刻終于清醒了過來,她迷糊間聽到老爺,林氏與老夫人來了她屋内,便支撐要起身。
可她剛落了子,精神實在是太不好了,窦謙見她出來,忙叫丫鬟扶她坐下,觸及她已癟了下去的肚子,有些黯淡。
“趙姨娘,你孩子剛沒,還是不要下床的好。”窦謙不明。
“老爺,妾隻想為妾那孩子讨個公道啊。”
趙姨娘不顧身體,忍不住又落了淚:“老夫人,是妾的不是,不能好好替老爺生下孩子,他還那麼小,三個月多大,都還不曾落地,就這麼沒了,妾,妾心裡……”
窦謙走過去将她摟進懷裡,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是有人加害于你,你别哭,我自會替你做主。”
林氏在旁咬了咬牙,這趙姨娘可真是有本事,沒了孩子也能牢牢抓住窦謙的心,這孩子,掉的好!
老夫人皺眉對旁邊的小丫鬟道:“還不快為你們姨娘擦眼淚,不知道她身子不好,不能哭的嗎?”
趙姨娘在窦謙懷裡半晌止了眼淚,可那憔悴的模樣可真是我見猶憐,也難怪窦謙舍不得她了。
去翠竹院搜院子的丫鬟回了院子,手上還拿回來一枚香包,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窦明旖的身上,隻見她不動聲色,身姿不變,悠悠地又抿了一口茶。
“老夫人。”
丫鬟将手中的香包呈上,道:“這是在大小姐院中翻找出的香包。”
“你,你這個逆女!連你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這心是有多狠!”
窦謙一看從翠竹院搜出香包頓時氣上心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放開趙姨娘,伸手便要朝窦明旖一巴掌扇下來。
“老大!”
老夫人出聲制止。
而窦明旖卻是擡眼與窦謙對視,那雙眼睛無聲含着冷漠、嘲諷、譏笑、無知等一團叫他整顆心跟着一痛的東西。
窦明旖什麼也不說,隻是這樣看着窦謙,即便是這樣,窦謙的手怎麼也打不下去。
這個女兒越發的像發妻柳氏,窦謙心底便連她一并恨了起來,然而每每面對她的冷漠,他竟一時不知所措。
窦明旖唇一勾,諷刺道:“父親還是待府醫檢查過了才好,女兒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無緣無故受這一巴掌!”
“老大,一切事情等下了定奪之後再說。”
老夫人亦是不贊同,不由分說地打孩子本就是不對,心裡歎了口氣,雖說窦明旖說了不會怪罪窦謙,可她心裡仍是有了芥蒂。
“哼!”
窦謙一拂手,又指着窦明旖憤恨道:“若是查出是你做的,便有你好看的!”
“怎麼?”
窦明旖将茶杯執于桌上,神色淡然,“父親這是想用家法懲罰女兒嗎?”
窦謙咬牙,見她絲毫不膽怯,怒氣不知往何發:“你且可以試試!”
窦明旖懶得再與他多說,側眸對府醫道:“府醫,還請你仔細檢查一番。”
這府醫見這父女争議太大,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待聽到窦明旖喊他,忙接過香包。
将裡面混合的香料藥材翻了翻,府醫便道:“老夫人,老爺,大小姐這香包是極好的安神包,用以平定心神。”
隻是一點,窦大小姐的香包裡并沒有麝香一類緻流産的香料。
窦明旖将香包接了過來,又别回腰間,邊說道:“這是四妹此前送與我的,二妹應當知道。”
窦謙頓時把目光投到窦明曦身邊,似乎在責備她為何不提,害得他丢了一把老臉。
窦明曦弱弱回:“大姐姐,我是記得四妹送了一個給你,可我不知道是你手上這個啊。”
“這樣啊。”
窦明旖颔首,她能感覺到當趙姨娘聽說不是她做的,那盯着她後背的狠毒目光又消了下來,她道:“那便算了。”
總歸這事本就與她毫無幹系,她們自己狗咬狗,非要将她拖下水,她不妨陪她們小玩一把。
這時,又一個小丫鬟進了院,她提着裙擺小跑着,右手手心還攥着一個小香包。
是從窦明曦院裡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