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旖又道:“哦對了,我記得你當時連那首以詩作詩都做不出來,今日對對聯真的能行?”
鄭祺秀咬牙道:“你可别小看我。”
此時,陸掌櫃已将題目擺好。
“一炷香,共五副對聯,已定時辰内,作出多者為勝。”
兩個人點頭,開始作答。
前兩副是偏短的一句式,後三個是長句子,倒沒那麼容易。
作答期間,窦明旖面上的笑意不曾變過,長而密的眼睫微斂,姿态娴靜而容雅,從遠遠而看,便宛如畫卷中仕女圖落着靜谧溫柔。
齊謹見她握筆下筆的幅度,便知她這字定是寫的不怎麼好,可偏偏是一副叫人覺着她在寫大作的姿态,當真是有些無奈卻又好笑了。
她的這副皮囊之下,小貓兒到底是有着多麼鋒利的爪牙,他很想知道。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窦明旖緩緩落下最後一筆,這才擱下毛筆放至到筆擱上。
鄭祺秀略有得意道:“窦大小姐寫完覺着題目如何?”
“這題目确實很難。”
窦明旖側過身子,眼裡有波瀾與幾許驚詫,她臉色微微白了些,“這一次興許是鄭小姐會赢了。”
柳悠悠卻在旁激動地焦急喊道:“旖兒,你要有信心啊,這樣豈不是還沒揭曉便輸了氣勢嗎?”
“這次對聯的題目是當之無愧的難題,若是輸了,我會承認是我的才藝不精。”
窦明旖回了一個無力的笑容。
“沒事的,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的。”
柳悠悠“啊”了一聲,她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
那邊楚翌文扇了好多下扇子,隻覺着他心裡要焦慮透了,“窦大小姐不會認真的吧,要是她真輸了,我可要再賠二百兩銀子了。”
“二百兩拿就拿呗,反正你銀子多。”柳慕風暗暗瞥他。
就楚狐狸那身價,還缺這兩百兩銀子?
柳慕風可不信。
楚翌文側目問齊謹:“表弟,你到底壓了多少銀子?一千?兩千?”
見齊謹搖頭,他又猜:“難道是五千?”
這可是有點多了啊,若是真的,他自己都不敢想了。
齊謹薄唇微揚,“五千。”
楚翌文的扇子頓時從手裡落了出去,柳慕風更是瞪大了眼。
楚翌文:“……”
柳慕風:“……”
世子他還真敢壓!
愣了許久,楚翌文撿回自己的扇子,“表弟,你認真的?”
“本世子像與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那邊,陸掌櫃開始揭曉兩個人分别寫下的對聯,第一對是“松葉竹葉葉葉翠。”,鄭祺秀對的是“秋聲雁聲聲聲寒。”,而窦明旖卻沒有寫。
見到此,鄭祺秀對她瞥去挑釁一笑,柳悠悠則在旁邊皺眉握緊了拳頭。
第二對是“狗牙蒜上狗壓蒜。”,鄭祺秀對的是“牛腳糞下牛踩糞。”,窦明旖對的則是“雞冠花下雞觀花。”。
這一輪兩個人都對了,但是對得對子卻不一樣。
陸掌櫃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鄭小姐雖對出來了,可是這對的沒有窦大小姐對的精妙,所以此輪算窦大小姐赢。”
接着之後兩副兩個人皆對出來了,寫的都很精妙,所以平局。
到了最後一副,是五副裡最難的一副,上聯是“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以水字為本,拆字又合,需要一番巧妙合對子。
這個聯把鄭祺秀難住了,所以她到最後也沒作答,而窦明旖給出的下聯是“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陸掌櫃念了一遍,雙眼發亮道:“窦大小姐心思巧妙,這以木為本,對的好,對的太好了,此局是窦大小姐勝了。”
“什麼!”
鄭祺秀不敢信窦明旖做出來,怒瞪雙眼。
陸掌櫃又道:“在下還有一聯,想請窦大小姐一對,不知小姐可否願意試試?”
聽起來是更難的對聯,窦明旖笑道:“既然掌櫃都這麼說了,那我便試試吧。”
陸掌櫃心下激動,趕忙在紙上寫下。
“靜掃塵埃,惜耳蒼苔,任門前紅葉鋪階,也堪畫圖,莫也奇哉,有數株松,數杆竹,數枝梅。”
陸掌櫃解釋道:“這聯已在墨淵樓出過幾次了,此前也有人對出來,可從未有對的平仄、對仗皆工整的,若是小姐對不出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