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旖笑着接過了卷軸,柳悠悠萬般好奇說道:“旖兒,你快看看,到底是什麼?”
裡面俨然是一副畫卷,大氣蓬勃的水墨江山畫,工筆精藝,是一副絕好的畫作。
柳慕風一見落款與畫題,便瞪大眼睛驚呼道:“這是徐冕大師的《山水圖》!”
柳悠悠一聽,“哇塞,旖兒你可是賺大了!”
窦明旖卻對這麼一副名畫犯了難。
她若帶将畫回窦府,恐怕隻有落入老夫人手中這一下場,如此好的畫作應當尋一個愛惜他的主子才對。
一直在樓下等待的趙世毅這時又折返二樓,見窦明旖手裡捧着畫,便道:“窦大小姐,我父親酷愛收藏畫,不知窦大小姐的這畫可否轉賣于我?”
威遠伯酷愛收藏畫作?
窦明旖擡眼看向他,總覺得他這笑之下說的并非真話,但有錢不賺是傻子,她一笑道:“既然如此,趙世子覺着這畫值多少?”
柳悠悠側目對着窦明旖好一番贊歎。
旖兒做得好,這樣一來趙世毅不敢開低價,隻敢往高價上開了,若是威遠伯酷愛收藏畫作的話,如此名畫當願意出任何高價求購。
趙世毅眼眸暗了一刹,“一千兩,窦大小姐以為如何?”
窦明旖本以為他會開最多五百兩,沒想到趙世毅張口便是一千兩,這可怎麼辦,是将畫交于他呢,還是說這價她不賣?
“本世子出兩千兩,買這副《山水圖》。”
就在窦明旖糾結之餘,又有道聲音從旁傳出。
從隔間走出的齊謹面色略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齊謹薄唇輕啟:“兩千兩,本世子出兩千兩,窦大小姐可願意賣?”
他身後跟着的楚翌文朝柳慕風比了一下扇子,“喲,慕風。”
柳慕風驚喜道:“翌文,你與世子都來了。”
趙世毅見是齊謹,面色有些不好,眉宇頓時陰郁起來,“那我出兩千五百兩。”
“三千兩。”
“三千五百兩。”
“看來趙世子是鐵了心要買這畫了?可本世子對這畫絕不撒手。”
齊謹昳麗的容顔終是陰沉了下來,可即便這樣仍是漂亮到不可思議,“四千兩,趙世子還要往上加嗎?”
站在後方的楚翌文,笑呵呵地用合起的扇子拍了拍趙世毅的肩膀,好像一隻狐狸,“趙世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們甯王世子的性子,你若是繼續加價,到最後這畫仍不是你的,除非……你有自信,你囊中的銀子比得過世子。”
趙世毅思索了片刻,咬牙隻得讓步,“既然甯王世子對此畫愛不釋手,那趙某便不與世子争搶了,世子,請。”
齊謹的桃花眼瞥了他一眼,又對身後的一羽道:“一羽,去西巷錢莊。”
“旖兒,四千兩,這不是假的吧。”柳悠悠目瞪口呆。
“世子。”
窦明旖走上前,将畫遞給齊謹,這是位财大豪氣的主兒,她笑道:“這畫便交由給世子了,有世子這般惜畫之心,是此畫的福氣。”
見她笑的真情實意,面色柔和,齊謹心情沒來由地好了起來,接過去道:“那本世子便收下了。”
這時一羽折回,将荷包交給窦明旖,“窦大小姐,這是錢莊的令牌。”
楚翌文見她得了銀子,手臂撐在柳慕風肩膀上,狐狸似笑道:“窦大小姐如今得了這麼多銀子,今日是不是該請客啊?”
柳慕風瞪他:“我表妹請客也不該請你吧,你與她又不認識。”
“慕風,你怎麼如此小氣呢,窦大小姐是你的表妹不假,但也不能這麼護着吧,咱們還是兄弟呢。”
楚翌文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他,“再說了這第一次見了面,便是認識,對吧,窦大小姐?”
“楚翌文,你莫要調戲我表妹。”
楚翌文這就搖了搖扇子,“方才楚某隻是開玩笑的,希望窦大小姐不要介懷。”
齊謹卻淡淡道:“既然你那麼想請客,那改日你便請本世子與慕風到煙雨樓吧。”
楚翌文一噎,扇子都拿不穩,“好,好,好,表弟你都發話了,我還敢不請嗎?”
煙雨樓一擲千金,世子可真會宰人!
為了窦大小姐,連對他都惱上了。
三個人叙着舊,柳悠悠與窦明旖下了二樓。
鄭祺秀從門外走進來,與兩個人打了照面。
今日的她依舊挂着趾高氣揚的笑,一襲羅綢流彩暗花長裙,光鮮照人。
“我當是誰呢,竟又是你們倆啊?”
“喲,這不是鄭小姐嗎。”
柳悠悠回以同樣的目光,毫不當讓道:“我們這是有上輩子的孽緣吧,鄭小姐。”
“你!”
鄭祺秀沒發大火,轉而将樓内望了一圈,明眸轉了轉,“既然我們都來了墨淵樓,不如再比一場如何?”
“不比。”
窦明旖一口拒絕,這鄭祺秀還真的是較真上瘾了,到哪都想着要分出勝負。
“我們今日來是為觀賞才藝,而不是比試的。”
“窦大小姐竟然這麼想啊。”
鄭祺秀得意極了,她以為是窦明旖怕了,又怪氣道:“我知道了,窦大小姐這是怕輸給我是吧。沒事的,你若是這麼說出來了,那我便不與你一般計較了,畢竟我肚量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