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丫頭的賣身契，王婆子我就交給大小姐了。”

那邊吳嬷嬷、知秋和白嬷嬷搜查完，将有問題的丫鬟一一帶了出來。

如窦明旖所想，足足有八個丫鬟。除了知采，還有另一個叫做杜鵑的三等丫鬟沒動，這兩個都非窦府的家生子，相比其他，倒是隻守着自己的本份。

其餘八個丫鬟都由人牙子一同帶走。

窦明旖将翠竹院新一批的丫鬟聚到院子裡，又叫知英将知采與杜鵑叫到了院子中。

她的聲音嚴厲不失溫和道：“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我翠竹院當值的丫鬟們，這位白嬷嬷乃翠竹院的管事嬷嬷，之後她會為帶你等去就寝的屋子。知英知秋，我的貼身丫鬟。”

“翠微、半煙、白靈、知采，你們四個擔任二等丫鬟。”

“其餘的從三等丫鬟做起，有一點你們要牢記在心，做的好了我自有獎賞，但若是觸了我的底線，那麼我絕不會手軟！”

她語氣裡是不帶感情的冰冷，讓人不自覺相信她所說的她定會做到，這一點不丹丹是對這幾個新來的丫鬟說的，也是對她身邊所用之人所說。

“奴婢們謹記小姐所言。”

衆口一緻。

窦明旖颔首，揮手叫白嬷嬷将人帶走。

知英在旁的提了一句，“昨兒大夫人好似又撞到鬼了，聽吳嬷嬷說，是有個瘋丫頭半夜溜進秋月院，趴在門上扮鬼吓到了夫人。”

窦明旖眸光閃動，問道：“那瘋丫頭可是窦府的丫鬟？你繼續說下去。”

“是，她是梅院的丫鬟，不過現在已經被大老爺處治了，王管家把她帶出了窦府，剩下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窦明旖把這些字嚼爛在心裡。

先是梅院的梅姨娘自盡而亡，後是梅姨娘的丫鬟跑到林氏院子裡扮鬼，林氏還連着兩天都被吓到了，若不是她心裡有鬼，又怎會如此驚慌失措。

這麼一說，窦明旖猛然憶起八年前，她娘自生她之後身子骨一直不大好，那場大病來的太過突如其來，柳氏根本還沒來得及看醫便合上了眼。

柳氏在窦府的翠竹院不争不搶，性子溫和極了，除了林氏會對她抱有恨意，窦明旖實在是想不出第二人。

可是，當年母親身邊的人被林氏發賣的發賣，處治的處治，就連自己翠竹院裡資曆最老的白嬷嬷，也不知當年翠竹院究竟生了何事。

那時候白嬷嬷正巧回鄉探親，待她再回來時，柳氏已撒手人寰。

如今再想找任何蛛絲馬迹都難了。

……

秋月院。

林氏正罰着趙姨娘跪在地上，往豆芽菜裡穿線。

這趙姨娘跪了大半天，滿盆的豆芽菜才穿了一半，林氏毫不懷疑她是故意的。

林氏柳眉剔豎，“趙姨娘，你若是如此偷奸耍滑，往後七日，我都要你來我秋月院！”

趙姨娘生的體态豐腴，年紀将滿二十，是以也受窦謙的寵愛。

每月窦謙除了在林氏這歇下，便是去趙姨娘的春麓院。

趙姨娘垂眸如泣如訴，巴巴道：“大夫人歇怒，賤妾近日身子不爽利，渾身無力氣，這才動作慢了些。”

她那身子顫顫抖抖，看似随時有可能要倒下，這時吳嬷嬷湊到林氏耳邊念道：“夫人，今晚上老爺興許會來秋月院歇息。”

林氏看了眼天色，便想着放她一馬好了，“你且回春麓院吧，過幾日我再傳你過來。”

趙姨娘走後，吳嬷嬷欲言又止，林氏便道：“吳嬷嬷，你有什麼話隻管說吧，你我主仆多年，你還不知我的性子嗎？”

“夫人，現下大小姐、二小姐皆滿了十四，大小姐那邊，老夫人更偏寵些，這婚事上，也會更留心些……”

她意思林氏在窦明旖的婚事上怕是不大好作手腳。

林氏意味深明的一笑，眼底閃過一抹算計，“嬷嬷不必為此事擔心，身為旖姐兒的母親，我自會為她好生看上一看人家，這才不會辜負我對她八年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