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吧，她估計更生氣，問吧，她必定會說要奪權的話，這個老家夥，還真是跟她不對盤！

林氏沒再做半刻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氏走後，張嬷嬷進了屋，“老奴聽王管家說，大房的梅姨娘幾日前在自己院子裡自盡了。”

“那個藝伎小梅？”

老夫人皺眉，她在南淮時便聽說了老大窦謙納了一藝伎為妾的事情，她對這藝伎無一好感。

“正是。”張嬷嬷點頭，“緣由似乎是大老爺冷落了她許久，于是……”

“嗤——”

老夫人譏諷一笑，擺擺手叫她不用繼續說下去了，“區區一個妓女，死了便死了，還死的這麼晦氣，王管家有說把她葬在哪裡了嗎？”

“大老爺吩咐王管家把梅姨娘埋到離窦府偏遠的地方了。”

“那便好。”

老夫人放下心，她可不想讓這梅姨娘的晦氣在窦府飄蕩。

一個隻能算是侍妾的姨娘，便是死了也算不了什麼。

……

窦明曦正在秋月院裡等着林氏回來，林氏剛一進屋便見她略焦急的走到面前問道：“娘，怎麼樣，祖母沒有為難你吧？”

“你祖母想為難我也得有地方為難才是呀。”

林氏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她道：“曦姐兒，你祖母似乎有意叫你大姐跟着我學管家之事。”

“啊？”窦明曦略有吃驚，她秀眉一斂滿心的不高興，“祖母真是偏心眼，就因她比我大上一個月？娘，我不依。”

“娘知道你心裡對此不滿，你大姐是嫡長女，自然要先學這管家之事，但是娘會落了你嗎，此前你大姐姐有的哪一件娘沒給你？就算是老夫人要我教你大姐打理饋中，我同樣會教你的，你做事樣樣都會比你大姐好。”

窦明曦臉上蒙着一層陰郁，“隻要她在，還有誰會看我這個二小姐？提到窦府，頭一個想起的是嫡長女窦明旖，而不是二小姐窦明曦！”

這話生生刺痛了林氏的心，窦明旖都快成了林氏的心病。

隻能說她命不好隻差那麼一點，偏偏做妾入了窦府，又比柳氏晚一個月生下窦明曦的。

林氏微微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她，她最寶貝的女兒也不至于被旁人壓了一頭。

“娘，要是沒有她便好了。”

窦明曦冷不丁來了一句，林氏驚得擡頭看她。

隻見窦明曦的雙眼裡閃過恨意，快得叫林氏幾乎抓不住，窦明曦朱唇輕啟：“那日在南淮，隻差一點……”

林氏抓過她的手，她面上有些驚慌，起身喊道：“吳嬷嬷，下去把門帶上。”

室内暗下，林氏整張臉沉了，她質問窦明曦，“你告訴我，你在南淮做了什麼？”

“我……”

窦明曦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這件事本便一直瞞着沒叫林氏知曉，可偏偏在這時候說漏了嘴，見林氏發火，她隐約覺着隐瞞不下去了，“娘，我也沒做什麼。”

林氏聽她把事情經過說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揚起手似乎要落在窦明曦臉上。

這舉動把窦明曦吓到了，她睜大雙眼幾欲落淚，“娘，你真要打我？”

“唉……”

林氏最後也沒能狠下心，她是被氣到了，滿臉的怒氣，“曦兒，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草驚蛇。尤其是回南淮，那時候隻你和她，這不是明擺着事是你做的嗎？”

“娘，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窦明曦抱着林氏的手臂撒嬌。

“還敢有下次？”

“絕不敢了！”

林氏這才消了氣，她把剛在老夫人那提到的事情又一提，“我已跟老夫人打好了招呼，待過兩月，你和你大姐姐便到青松書院入學。”

“娘，真的嗎？”

窦明曦喜上眉梢，她可是萬分想入青松學院，裡面不但有各府的名門貴女，還有世家公子們。

“曦姐兒。”

林氏撫了撫窦明曦的側臉，“是真的。”

“娘，那我先回去了，我要看看我到時候穿什麼衣裳。”

窦明曦一刻也呆不下去，她的心早便飛到書院裡去了，她會借此機會讓自己展翅飛天。

……

翠竹院裡，窦明旖正專注繡着一枚小香囊，一握着針便想起窦明婉送她的那個大而寬的香包，又忍不住搖頭笑了兩聲。

窦明婉還真是可愛，能做個大布兜送過來。

那大布兜被窦明旖改成了書袋，剛好能放幾本書進去，也算是有所用處。

窦明旖手裡絲線一陣陣穿過絲滑的布料，知英在另一旁坐着繡着手帕，她的身邊似乎有一塊已繡好的帕子，帕子正放在簍子裡，上頭繡着一簇梨花。

知秋走了進來，掀開紗簾喘着氣道：“小姐，方才喜鵲跑來跟奴婢說，她在去大廚房的路上撞見二小姐和她的丫鬟談話，聽到那丫鬟說二小姐的首飾丢了一個，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她瞧見了翠竹院的丫鬟，偷偷摸摸的溜進了憐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