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巧克力咕嘟咕嘟冒着泡,我一邊攪拌一邊往裡慢慢倒鮮牛奶。
腳步聲慢慢到了我背後,身後響起了獄寺隼人的聲音:“在煮什麼?”
“熱巧克力,待會端過去和大家分掉。”我攪了攪,準備出鍋:“等會幫我洗碗吧?”
“啊,嗯。”
“對了,待會可不可以陪我去下書店,我想找意大利菜相關的食譜。”
他撇過臉:“那麼麻煩幹什麼。”
“學一下新手藝,而且能讓你在這邊住的舒服一點,超贊。”我胸有成竹地畫起大餅,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我那不坦率的兄弟沉默了,最後好像是罵了句笨蛋。
所謂的歡迎晚會就是混個臉熟,并盛真是個民風淳樸的好地方。大家似乎都帶了禮物,有鮮花啊點心啊拳擊社的一大摞賀卡啊,不知道是誰還趁亂給我哥套了個花環。被呼啦啦圍觀的老哥看起來快炸了,龇牙咧嘴沖阿綱以外的所有人散發敵意,像某種大型猛禽一樣。
我新奇地看着他無縫切換狀态,推一下阿綱讓他叫聲“獄寺同學”,見證我哥春花燦爛回應十代目,又拍一下小花讓她叫聲“喂,獄寺”,于是我哥一秒降頭瞪過去問幹嘛。
就這麼玩了個幾輪,他也開始瞪我了。好有趣。
Reborn很欣慰地發出了八十歲老奶奶的感慨:“相處得不錯呢。”
我高興地點點頭:“托您的福,您下次想要香蕉馬芬還是西西裡奶酪卷?”
我們在廚房收拾洗碗時,笹川哥和我哥在邊幹架邊拖地。草坪頭大戰章魚真是精妙的比喻,之前說我哥像小火龍是我欠考慮了,搞不好他才是隐藏的先天比喻聖體。他們倆不知道為什麼特别合不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一山不容二哥……?寶可夢大師阿綱試圖拉架,被獄寺一肘頂到了鼻子,于是又是喜聞樂見的滑跪環節。
“不是别急着跪啊!先把阿綱拉起來!”我扔下洗碗巾沖出來,“還好嗎!有沒有出血?”
摁着澤田綱吉的腦袋左看右看,确定我們九代首領寶貴的獨苗血脈沒有被新收服的下屬暗算到什麼糟糕的地方,我這才松了口氣。給阿綱塞了顆糖,順毛笹川哥,并向Reborn先生真誠保證明天之前上交檢讨報告之後,我走向獄寺,啪地拍住他的臉。
像旋渦一樣。我盯着那對和我一模一樣的、閃動不定的綠眼睛,笑容和善: “我決定讨厭你五分鐘。”
Reborn先生表情不變:“很有決心。不過阿綱作為家族首領,這點小傷才沒問題哦。”
“Reborn……都說了不要擅自給我做決定啊……”
“學到了!欠考慮了十分抱歉!”我低頭認錯,擡頭看了一眼時鐘,“從現在開始計時,五分鐘。”
“喂!等等!扣子!”
“啪”,我關上了廚房門,拿起洗碗巾。
第一次被他叫名字居然是在這種情況,還挺神奇的。
黑川花歎了口氣:“他看着是不太好相處,你沒問題吧?”
我唔了一聲,把洗完的勺子遞給她:“我會不會太過分了……是該小心一點,但我也太粗暴了吧……”
一分鐘後,我忍不住打開一條門縫偷看客廳的雙生兄弟,手裡緊緊攥着日常備用的水果糖。在生氣嗎?不會讨厭我了吧?
撞進眼簾的是像石頭一樣死機了的紅色砂岩星星,星空都快變成了鐵鏽色,模模糊糊的一些信念感好像在大腦顫抖。獄寺隼人正低着頭發呆,額前的銀發像月光一樣籠住了鋒銳警惕的視線,讓他看起來竟有些郁悶。澤田綱吉應該是嘗試過安慰他,但看起來效果比較勉強。于是我們偉大的未來十代目現在癱在沙發上,一臉擺爛地含着糖聽笹川了平講哄妹妹相關的注意事項。
黑川花面死:“我收回,你們别太黏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