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瘋了嗎？！到底是為了什麼能這麼随意害死人？”曜靈的聲音陡然拔高，那語氣中蘊含的恨意讓人不禁愣在原地。

監察隊率先反應過來，舉着槍一步步逼近，霍染笑着看着領隊，說：

“正常程序，不至于動用你們。”

“3705号，”電子音說，“請保持冷靜。”

“我很冷靜。”曜靈回頭看它一眼，直覺這東西背後藏着不知道多少人合議之後發出聲音，所以反應才總是慢一拍；轉過身去看向那形态各異的面孔，“冷靜看着你們謀殺普通居民，謀殺軍事學院學生？還是看着買賣人口，高層相護？”

“你說話注意點！”一個身穿軍事學院辦公服的男人氣得嘴都快歪了，“拒不認罪還口出狂言，你以前隻是個吊車尾的學生，現在更不用說——”

“我怎麼光罵你不罵别人呢？！”曜靈現在逮誰咬誰，直覺自己可能要交代在這兒了，臨走前能帶走幾個也不虧，正好不用在這鬼地方再受一遍上學考試的苦，“你反思反思做人失敗到什麼程度讓一個學生指着鼻子罵，趕緊自己躺集能爐問問那幾個人是怎麼死的，回來跟大家說說我怎麼殺的他們！”

曜靈反應過來這是機甲系主任佟輕，他大概是養尊處優許多年，沒碰到過她這種破罐子破摔不要命的瘋子，一時間怒目圓瞪，收不出話來。

郁滄于混亂之中抽空瞥了佟輕一眼，他似乎感受到這股視線，音量逐漸弱了下去，坐回座位上。

一個衣料剪裁得體，風格偏向環青星打扮的人說：“有個小姑娘看到你了。”

曜靈立刻回道：“我還說你在現場呢，上次去那看到一個藍色實驗體被非法賣到那裡被折磨死掉，你是那個拐賣人口的商人吧？”

此話一出，現場有那麼一刹那的寂靜。

——蒙對了。

“是啊。”洛森身旁的女人蓦地出聲，“貴公司的帳，自己編得對的上嗎？”

曜靈盯着她看了幾秒，恍然大悟——洛宗雅。

聯盟最有錢的人之一，洛棋集團控股人。

霍染會意，立刻順着洛宗雅的思路跟那人針對起來，現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過去——亦或者說，本來就是沖這來的。

無人注意到王津憤憤拍打通訊器，時不時快速瞥一眼攝像頭，焦灼地看向門口，又不甘心地看向曜靈。

——直播關不掉了。

他隻是想借機把曜靈壓死，沒想到捅出來這麼大的事！

離他比較近的霍染像是感應到似的，轉身扣住他的手腕，語氣不容置喙道：“你現在說，隻要不是背叛聯盟的事，我都會盡力把你摘出來。”

直播間人數飙升，眼看陷入更大的混亂，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說！”霍染低呵道。

“關、關不掉直播了。”王津絕望道，“我沒想鬧這麼大的……”

怎麼會關不掉？聯盟的網絡系統從來沒出過這種問題。

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識朝問淵身旁看去——那抹白色的身影果然不見了！

問淵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心裡默默盤算着殺掉現場所有除了曜靈以外的人有多大可能性。

曜靈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但是眼下無暇顧及他們的動機。

電子音說：“再怎麼買賣也罪不至死。”

曜靈确認有人在操控這個機器發言，直白道：“他們買賣人口不該死嗎？還是因為買賣實驗體不該死？”

“她這股子瘋勁兒還真是親切。”岑帆一手輕松按着兜帽人，一手壓着另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

電子音說：“聯盟的法律會給他們應有的處罰，這不是你私自殺人的理由。”

曜靈指向被按住的人販子，說：“人不就在這兒呢？懲罰啊。”

她又說：“而且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殺他們。你們嘴一閉一張挖個坑說是我就是我？”

“……你沒有證據，不能平白指控。”

“等等！”霍染突然高聲說，大步向前，“我剛剛好收到一份匿名者提供的證據。”

“……”曜靈瞋目結舌，合着就等這一下呢？

她不清楚霍染發出去了什麼，但是氣勢很足地說：“這不證據确鑿了，怎麼不說話，專門來判我的？”

大抵是霍染提供的資料存在感過于強烈，電子屏幕後的人足足沉默了幾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