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不可能隻是一段單純消耗體能的路。
果然,沒過多久又側方一道陰影襲來。它中間有着一根粗壯的脊椎骨,兩側長滿了伸出的肋骨,一翕一合,揮舞着巨大的骨架,夾雜着驚雷朝曜靈飛來。
曜靈舉起能量炮将射速達到最快,腳下一刻也沒有耽擱,數顆炮彈砸到白骨之上,阻礙了它的前進,身型隐隐被轟下去幾十公分,曜靈抓緊機會調整呼吸,調整狀态在不影響身體後續運動狀态的情況下盡量快速離場。
白色骨架劇烈抖動,而後無力地墜落下去。曜靈的目光不自覺地順着它看去,倏地,耳畔傳來一陣疾風,本能地躲避讓她的方向驟然失控,左腳在鋼流表面踉跄一下,鞋底被割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慌亂之下差點摔下去。
“哎哎哎——!”
勉強穩住身形,曜靈不敢耽誤,一邊疾跑一邊回頭看——這才看到偷襲者的真面目。
她的斜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條有滾燙岩漿鋪成的路,剛才那道勁風正是炮彈劃破空氣的割裂聲。
竟然是王遠!
這個角度,王遠能看到她,她卻隻能通過聲音判斷他的大緻方位。
太吃虧了。
曜靈迅速判斷出這個場地的劣勢,幹脆一鼓作氣将能量炮重新背回後背,頭也不回地加速向前沖。
王遠有點傻眼,沒想到這人這麼幹脆,一點風度都沒有直接逃離現場,也咬牙追去。隻是他的耐力和速度都不及曜靈,加上她這幾個月堪稱“零零七”似的瘋狂訓練,現在能根據身後風向靈活地避開能量炮的攻擊範圍,恨得王遠牙癢癢。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他咬牙切齒地念道,想起兩人搶宿舍時自己那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每次都覺得差一點,卻怎麼也打不到她的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曜!靈!”王遠不甘心地怒吼,仿佛隻要将這個人的名字在牙關咀嚼,就能掌握她的生死一樣。
由于突然強行提速,兩人的小腿都像灌了鉛一樣。隻不過曜靈還能強忍着不适加速前行,王遠卻被拉得越來越遠,由于邁腿頻率放緩甚至鞋底有被燒穿的迹象。
不能讓她跑下這條路!王遠雙眼通紅,牙關戰栗,他清楚地知道隻要自己沒能在這裡擊敗曜靈,兩人到達格鬥賽場之後他将毫無勝算。
他幾乎抱着同歸于盡的決心放緩速度,保持身體平穩,瞄準曜靈按下能量炮的按鈕,将能量蓄至滿格——
曜靈整個人幾乎呈水平狀撲向前方,轉而在空中使生個身體轉了過去,變為面對王遠的姿勢飛向平地。
——她同時架起能量炮,直直對着射過來的炮彈,按下按鈕。
早在逃命路上就一直按着蓄能鍵的準備終于在這一刻派上用場。
兩顆炮彈在中途相撞,巨大的沖擊波席卷而來,将兩人掀到相反的兩個方向。
曜靈的脊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重重摔倒在地;王遠的下半截小腿被熔岩灼燒,幾乎融化在其中,此刻疼痛加上震蕩,眼神失去焦距地晃了幾下,最終歪歪扭扭地跌落下去。
衆人俱是心神一緊,岑帆暗歎可惜,王遠的策略沒有問題,準确評估了兩人在知識儲備和格鬥近戰方面的優劣,但是毀在太心急了。
而且這個曜靈……不按常理出牌,從來沒有學生直接去炸探頭的先例,每個參與比賽的學生都卯足了勁抓異形,沒見過這兩個開局一直躲的。
身體急速下墜的王遠感到膝蓋之下疼到麻木,那裡的神經大概是烤熟了,眼下竟然沒有剛才那樣劇烈的疼痛感。
要結束了。
要結束了……嗎?
王遠自問,心裡再不情不願也本能地對當下時局做出了基本判斷。
失重感傳輸到大腦皮層,座椅上的身體抽搐兩下,似是不甘願就此醒來。
下一秒,他的腰間忽然收緊——一條長索自空中飛來,繞過他的身體急劇收縮,環飛幾圈緊緊纏繞在他的腰上,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長索卡在肋骨上,勒得他嘔出一灘血。
長索的另一側,是手掌勒出血痕、死死抓住它的曜靈。
“……哈哈……”王遠的口中滿着鮮血,眼神滿是憤恨,“也輪得到你這種貨色來可憐我!”
說罷,神色一凜,用盡最後的力氣将雙手攀上長索,攢足了勁猛地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