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速下滑界面。為便于區分,不同用途的實驗體會在基因中替換特定片段,使表現出不同的外觀顔色。
剛才那個白毛是醫用實驗體。
曜靈看得五官皺成一團,直到出現“所有實驗體實驗皆叫停”後才眉心舒展。
難怪那個白毛敵意這麼重。
“哎……什麼事啊都是。”曜靈蹲在樓下唉聲歎氣,被迫面對自己穿越的事實。
簌——
耳邊傳來不知何處的雜亂沉重的腳步聲,她環看四周卻空無一人,隻有路邊造型詭異的草叢隐約在移動。
那裡很危險,曜靈判斷,那片草叢像是在呼吸。
她感覺到自己後背的肌肉下意識隆起。
“草叢”顫動着,曜靈腦海裡蓦地竄出那個陌生的名詞。
“異形”。
然而就在她盯着那裡準備過去看看的時候,一個鬓角斑白卻身形矯健的中年女人慢悠悠地從那裡出來,眼神在掃過她的時候眼底還閃過一模驚訝。
那塊奇怪的草叢飛速晃了一下,不動了。
曜靈遺憾的同時,隐約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一聽就有害于人類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居民區。
突然一道光閃過腦海——她一個五百度近視眼哪能看清幾百米外的針狀葉子?!
這似乎、好像真的不是她的身體。
那女人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不安,友善地停到她面前,問:
“今天巡查回來早?不上去嗎?”
“哦對、對,回來得早。頭有點疼我下來冷靜一下,您先回去吧。”曜靈胡亂答應着,猜測這是原身認識的人。
其實自己根本不知道巡查是什麼。
曜靈看向她手裡體型龐大的包裹,随口好心地問:“需要幫忙拿上去嗎?”
“……好。”她驚訝地看了曜靈一眼,遲疑道:“好。”
曜靈沒有錯過她意外的眼神,明白原身和她應該不算熟悉。
那麼發現換了個人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她心不在焉地随手接過包裹送人上去,才發現這人恰好住在自己樓下。
一旁的電子門牌上寫着她的名字:付欣。
大門的光澤看起來像某種堅硬的金屬,隻是一旁的合頁像是被人為破壞了一樣,導緻整扇門歪歪扭扭有些關不上。
曜靈幫她把東西放在門内要走,忍不住回頭勸了一句:“房門這樣太危險了,趕緊找人修一下吧。”
“危險?”付欣頗為好笑地重複了一邊,眯起眼睛,“你是現在才知道危險嗎?當初踹的時候沒想到?”
“啊?!”曜靈瞪大眼睛,尴尬地摸摸鼻子,默默背下黑鍋,“呃……不好意思啊,當時可能有點激動。”
付欣并不生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着她。
她表面上鎮定,實際心虛得夠嗆。
因為餘光瞥見大門旁邊的架子上挂了兩把槍和一把短刀。
這哪裡是一個單純慈祥的鄰居?
把門踹成這樣還沒被打死的自己又是個什麼人?
——哦,她還搶人關屋裡來着。
曜靈匆忙告别,沒敢看付欣的眼睛,一溜煙似的跑回自己屋。
于是就發生了她猶猶豫豫不敢進去的場景。
從回憶中抽出,耳邊傳來一道細弱的聲音。
“……信。”白毛臉上飛速閃過鄙夷的神情,“喝醉之後一時沖動很正常的,你、你能先放開我嗎?好疼。”
曜靈推測他心裡在罵她又慫又色之類的,再擡頭時,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委屈可憐,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一樣。
她想給他打開手铐,剛往前邁了一小步,他就像感覺不到手腕的疼痛似的發瘋一樣往後躲,吓得她趕緊貓着腰停在原地。
“别激動别激動,我不會幹什麼的。”她舉起雙手,試圖向他展露自己的善意,“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其實你被扛回來的過程我也記得一點……你别往後躲了我真不是她!我隻是想把你的手铐松開,你舒服點聽我狡辯一下。”
白毛的骨頭與手铐的碰撞聲更大了,像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我本意是好的啊,沒有别的意思。”
曜靈心中默念“對不住了”,下一秒飛身而出,長手一伸将人壓在身下,嘴裡念叨:“别動!你這樣我弄不開你的手铐!”
白毛整個人變得僵直,滿臉絕望,就跟她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霸一樣。
曜靈對着這個除了兩個放手腕的孔之外沒有任何缺口的長方體“手铐”沉默幾秒,頗為不好意思地轉向他,讪讪地說:
“你們這個手铐……我沒見過,咋弄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