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祁桓予繼續問,沈池柳已經提前知道祁桓予要把箱子裡面的水果全部問一個遍了,先開了口,“你沒見過帶皮的水果嗎?”
祁桓予老實搖了搖頭,“我遇到的水果沒有帶皮的?在學校、在家裡,都沒見過。”
沈池柳此刻不知道什麼表情,“你上的是什麼學校?”
祁桓予回想了一下,“C103學校、B95學校、A1學校。”
沈池柳把材料分類放到飯桌上,他沒有想到祁桓予從小學到高中的學校都說出來了,想到A1高中是他前年去過的學校,就是弄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這些都是寒暑假才能回家的,沒見過水果,應該正常。”沈池柳給祁桓予找了一個借口,對祁桓予上學校明顯的差距饒有興趣,“後面逆襲上的重點高中?”
“不是。我爸要求我上的。”祁桓予看着沈池柳獨自拿,心裡也不是滋味,替沈池柳拿了一個很圓的綠皮水果,放在飯桌上,怕沈池柳說他帶關系進的學校,“以我的成績,我能上更好的。”
祁桓予說着說着有些自豪起來,見到沈池柳忙着他手中的事,但還在認真聽着他的話,也沒有打斷,接着說:“我爸說,我該在玩的年齡,就該玩,不應該拿成績來約束我。所以就上這些學校了。A1學校還是我媽不放心,才強烈要求我上的。”
沈池柳帶好手套,眼眸動了動,忙着手裡的動作,“挺好的。”
“你别不相信。”祁桓予拿出手機,把自己從小學到高中的成績找出來,發給到沈池柳手機上,“你去看,沒騙你。”
沈池柳說:“我信你。等我做完,再看。”
祁桓予“哦”了一句,不太相信沈池柳會看,站在一邊看着沈池柳做,過了半個小時,認為站看有些無聊,選擇坐着看,每次想問什麼這是什麼東西時,看見沈池柳這麼認真,也就咽下了要問的話。
等到下午兩點鐘,沈池柳忙完,拿出手機,點開聊天框,一路上滑,看了名列前茅的成績,掃了一眼趴在另一處睡覺的祁桓予。
合上了手機,這成績,真敢發給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是個人都會嫉妒得發瘋。
沈池柳緩了緩喉嚨溢出來的痛,走到祁桓予身邊,輕推了一下祁桓予,下個瞬間,祁桓予猛得抓住了他的手,睜開了眼睛,看到是他後,第一時間不是松開手,而是問他,“做什麼?”
他回答,“甜點已做好。剛好,你可以當做午飯吃了。”
祁桓予還是沒有松開他的手,拉着他手腕站了起來,目光看去桌上擺好與店裡面一模一樣的甜品,他搖了搖自己被抓住的這隻手。
祁桓予感到不對,垂目看見自己拉着沈池柳的手腕不松開,臉色不自在松開了沈池柳,他怎麼能抓着人家的手,“抱歉。我睡覺愛抓着東西不放,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
沈池柳垂下被抓着的手,“沒事。”
沈池柳拿了一塊沒放多少糖的西瓜糕點,打開冰箱的門,看去祁桓予,“吃不完,放進這冰箱裡面。”
“沒問題。”祁桓予看去沈池柳拉開的冰箱,拿着勺子挖飯桌上擺放的精美甜品,味道還不錯。
可以去開一家甜品店了。
祁桓予等到沈池柳上了樓,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給甜品店的熟人,對方立馬回了一句,“一天就能做出來了,厲害啊!”
又彈出來一條信息,“給我推他是誰,我要聘用他!”
祁桓予單手打字回複,“晚了。”
對方:“我就知道。會被你搶走。”
再着這下一條消息中,祁桓予看到了沈池柳回了他一句“真厲害”,三個字的後面是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
在房間内,沈池柳帶着眼鏡,在筆記本上查詢着有關心裡學術方面的最新報告,看完後給助手發了一份,要求助手看完後,給他說說有什麼想法。
他看得正有些入迷,突然感覺心髒處有些不舒服,擰了會眉頭,中午忘記吃藥了。
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打開瓶瓶罐罐的藥,各倒出幾顆在手中,仰頭放進嘴裡咽了下去,再喝水把藥沖下胃裡。
過了大概三分鐘,心髒不疼了,吃了一口桌面上的蛋糕,繼續工作着。
直到飯點的時候,沈池柳書桌上巴掌大的蛋糕還剩下二分之一,他想到家裡面有人等着他做飯,放下手中的工作,幾口吃完蛋糕。
下樓,做兩位人的飯菜,沈池柳觀察到祁桓予喜歡是甜食,正好家裡面還有菠蘿,但沒買排骨,于是做了一份菠蘿炒雞肉。
祁桓予聞着味道走了下來,看見菜式,都是新鮮的,且與昨天的不重樣,也沒有說上什麼,安安靜安靜吃着飯。
又過了一天,祁桓予收到關于蘇意的事情,那邊說已公布開來,并讓他不用擔心,不會有他的什麼事情。
祁桓予沉默了一會,回了一句“好”,随即切換到搜索攔中,問“做錯事,該怎麼和人賠罪?”
第一方法:道歉。
第二方法:買禮物。
第三方法:根據對方的要求提出補償。
他越往下滑,看見一條很奇怪的方法,把自己當成禮物送出去。
有些疑惑,直到看見下方的标簽是情感問題咨詢……
臉色沉了下來,什麼破搜索引擎,他就不該用。
切回手機頁面,把搜索軟件删了,卻發現删不了,因為這是本機自帶的軟件。
祁桓予:……
猶豫了半個小時,祁桓予連續下單了些網上說可以送來道歉的蘋果,讓他們立馬送過來。
中午。
沈池柳下來,莫名其妙收到了十幾箱蘋果,說是有人訂購送給他的。
“哒哒——”
沈池柳順着聲音看去下樓的祁桓予,用眼睛示意這些蘋果是做什麼的。
祁桓予把手背在後面,醞釀着心中重複了好幾遍的話,站在最後一個台階上,這樣他能更有勇氣說出來。
不道歉的話,他心裡面也不舒服。
沈池柳盯着祁桓予,看祁桓予的眼睛,總感覺祁桓予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通知他一樣。
祁桓予面對沈池柳的視線,抿了一口唇,“前年在A1高中時,你來我們學校當的那幾天心裡咨詢師中。我朋友說你給他看了之後,得抑郁症了,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他也拿出來了去醫院檢查的單子,鬧得挺大的。因為他是我朋友,所以我幫了他點小忙………”
“幫他到處傳我靠關系進來當的心裡醫生?說我考的證書都是假的?還搞得我應該拿的獎學金,全部泡湯了,在同行面前站不住腳?害我的患者扒出我住址,潑血水,要我去死?”沈池柳聽到這裡,接連說出來了這些經曆過的事情,面前沒有什麼表情。
祁桓予不知道自己會弄成這樣,低着頭,等待着沈池柳把他趕出去。
“所以,這就是你買蘋果的原因?”沈池柳用平穩的心态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已經成為過去了,他不怎麼會在意過去的事情。
好在,老師幫他擺平了,對他做過的這些件事的人,也給他公開道了歉,給了賠償。
紛亂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
“其實,我在這件事之前,也就是實習中就經曆過這些事了。”沈池柳打開手機,點開最新的一條消息,放到祁桓予面前,“我看到了。”
祁桓予小心問:“什麼意思?”
沈池柳答:“我看到你的道歉了。但我還是不會原諒你。”
“對不起。我知道了。”祁桓予移開視線,轉身想上樓。
沈池柳拉住祁桓予的手臂,“你不用收拾東西。可以住我這。”
“鈴鈴鈴——”
沈池柳松開祁桓予,走去開門,見到一位人把一個箱子送了進來,要他簽收下,他留了一個警惕性,問是什麼東西。
那人把箱子換一個面,指着上面的字,“洗碗機。”
沈池柳掃了一眼祁桓予,知道了原委,簽收了洗碗機,然後門口擺着了很多紙箱子,他看去祁桓予,“多少錢?”
祁桓予轉身心虛看去自己買的東西,“不用錢,是我要送給你的。”
就在祁桓予以為沈池柳硬要價格時,沈池柳回了句他,“算了,就當你住在我這的費用了。”
沈池柳把裝洗碗機的箱子拆開,抗洗碗機到一個合适的位置放下,插上電源。
問祁桓予:“要吃什麼?”
祁桓予不解,“你不生氣?”
沈池柳答:“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