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柳飄忽不定的雙眸對視上祈桓予略帶關心的視線,身體明顯頓了下,沒有任何動作,祈桓予察覺出來沈池柳的僵硬以及不自然,難不成一直硬撐着,沒有吃藥。
祈桓予問:“你沒吃藥?”
沈池柳問:“你記起來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雙方皆被對方的話,弄得很久沒有反應過來。
祈桓予認為現在以沈池柳的情況,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所以他目前不想和病人沈池柳說話,一把将沈池柳扯進房門外,穿得這麼少,還真不怕得了風寒。
松開了拉着沈池柳的手,把挂在鎖上的鑰匙轉動半圈。
“咔嚓——”
再把停在他身邊的沈池柳拉進房間内呆着,順手關上了房門,腦子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是他走進沈池柳房間的畫面。
也隻是一刹那,停留時間不多,但足以讓祈桓予記在腦海裡,餘光看去沈池柳如何了,還是看不出什麼問題。
就是手臂挺燙的,祈桓予懷疑沈池柳快要燙到神智不清了。
沈池柳乖乖由着祈桓予拉着,坐在了床上,心緒開始波動起來,壓下眼睫,不敢看去祈桓予。
祈桓予俯視着沈池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琢磨着剛才的畫面,猜測是不是要呆在沈池柳身邊,才能記起來。
不會……他真強迫了沈池柳,沈池柳不自在,所以把他整“失憶”了,祈桓予腦子裡還在想着,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捏住了沈池柳的下巴,讓沈池柳不得不仰着頭疑惑看去祈桓予。
沈池柳也在觀察着祈桓予的表情,原來還沒有記起來,不過是虛心一場,低下了眼簾,擡手抓住了祈桓予捏住他的下巴。
平常都是他捏着祈桓予的臉,不許祈桓予低着腦袋,現在倒是讓着祈桓予捏住他了。
不過,祈桓予的手好冰,沈池柳蹙了會眉,扯開了祈桓予的手,見祈桓予還在看着他發呆,冷下聲道:“好看嗎?”
沈池柳沒有發覺自己生着病,說出來的話沒有的震懾力,聲調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力氣。
“挺好看的。”祈桓予還在想,不設防聽到有人再問他,下意識開口回答,就這兩道聲音,回響在他的腦海中,成功地打斷了祈桓予現有的思路。
“你抓吾手幹甚?”祈桓予感到手上的熱意,立即解放出來自己的手,摸了摸手上沾的熱度,威脅起來沈池柳,“坐着,不許動。”
沈池柳微擡頭,目光追随着祈桓予離開,聽見鎖頭的聲音響起來了兩下,門外的腳步似乎是走去了廚房裡面。
擡手摸了會臉,怎麼感覺有些熱,将身後垂下去的頭發捋到肩膀前,低着頭看去掉落在床上淩亂的頭發,拿在手中順了下,明顯感覺到打結了。
在原地等了一會,沒見到祈桓予回來,恹下眼角,半響後,四處張望房間内可以解決頭發打結的東西,目光停留在桌上的木梳。
走上桌前,拿起來木梳梳了幾下,還是沒能解決頭發打結問題,擡頭看去窗外的院子裡,桂花樹下坐着詩瑤和西甯姑娘。
木梳放在手心裡,撿了桌上兩根紅色發帶,走去房門前,嘗試推開,門就在他面前推開了,眸子閃過錯愣過後,順手關上了門。
緩緩走到她們面前,抿了會唇,開口道:“詩瑤,能不能幫我梳下發,我梳不通。”
“啊?”詩瑤早就發現沈池柳走了過來,裝作沒有看見,繼續和西甯吃着張盼日給她們送過來的枇杷,聽到沈池柳的話,才轉過頭看去沈池柳。
她視線望下看,沈池柳手中拿着梳子和發帶,是要她梳發的意思對吧。
沈池柳見詩瑤無聲拒絕他了,收回來了梳子和發帶,轉眼看去石桌上面的枇杷,“我的枇杷怎麼在這裡?”
西甯有些摸不着頭腦,狐疑看去沈池柳的模樣,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沈池柳。
詩瑤琢磨出來不對勁了,這不會是還沒有好吧,看見沈池柳問完,轉身要往院子外走去。
站起來連忙拉住沈池柳的袖口,習慣性喊了一聲“大公子”,覺得不妥,稱呼改成了“沈公子”。
生怕沈池柳跑了,詩瑤開始解釋她剛才隻是反應不過來,沒有接上話,叫沈池柳去樹下坐着,自己可以給他梳發。
詩瑤去洗完手後,接過梳子和發帶,開始想該梳什麼發型比較合适,畢竟這麼聽話的沈池柳,難得。
“詩瑤……”西甯看見詩瑤這信心十足的架勢,叫了一聲。
“沒事。沈公子病好後,不會記得。”詩瑤頓了一下,看去西甯,“你覺得梳什麼好?”
“看你……”西甯想不到該梳什麼發型,搖了搖頭。
“诶,我感覺辮子不錯。”詩瑤左看看右看看,長發就應該紮成辮子,上次沈池柳第一次紮的辮子就很好看,她想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