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桓予不假思索喝完,聽見沈池柳笑着道,“你還能幹這事?”
“怎麼不能。”祈桓予扭過頭,看去半合着眼的沈池柳,“吃飯。吃完了飯,說說這疫病怎麼一回事。”
“嗯……行吧。”沈池柳親了下祈桓予的臉,然後心安理得接受祈桓予給他夾菜,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他低眸看去堆滿的菜,道:“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吃飯,不許說話。”祈桓予嚴肅道。
怎麼會這麼多話,他記得就記得,還要說出來。
沈池柳夾了碗裡的菜,放到嘴裡嚼了幾下,便咽了一下,恍惚了起來,他們的之間的互動很像已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夫了。
不經有些懷疑,談戀愛的進度,真的有這麼快嗎?
他沒談過一點,隻聽說過,一些人的戀愛進程,最慢的要一年起步,最快的隻要一晚上。
算了算時間,他和祈桓予相處隻有十一個多月,不夠一年的時間。
距離他表明心意,這也才不到一個月,他們之間越能照顧到對方所需,并不是以犧牲自己,來瞞足對方需求。
是順手的事情,不用刻意而為之。
就剛才,祈桓予選擇了安安靜靜等着他,選擇出去接進來飯盒,選擇輕聲關門。
他都全部看到了。
……
沈池柳将睡過去的祈桓予放在床鋪上,喚來空青前來,空青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推開了門。
空青叫宿主挽上了一些祈桓予的袖口,拿出來幾根針灸,紮在相應的穴位上,不一會一隻很小的蟲子漏了出來。
“宿主,你看就是這隻。”空青指了指還沒有螞蟻大小的蟲子,給宿主看去,“祈桓予餘毒已沒,還差這隻小蟲子了。”
“這麼小,怎麼弄得出來。”沈池柳盯着來回遊走的蟲子,擰緊了眉頭。
“容易。開個口子,就行。”空青輕松說着,熟練将針拔了出來,蟲子很快隐藏起來,再也看不見了。
他開始得意起來,看去宿主,“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我可是高級系統。”
“空青真厲害。”沈池柳真心實意誇着空青。
空青高興說着,“那是。”
沈池柳突然垂下眉頭,低聲問,“你真的叫空青?”
空青還沒得意完,盯了宿主一會,見着宿主好心給祈桓予脫去了外衣,壓了下眉,很快又舒展開來,搖頭道:“不是,我不叫這名。空青算得上是一個代号。”
“也不用在意這個真名不真名的,你我都是這裡的過客。”空青抿了會唇,還是說不來太多東西,合上半會眼簾,“那我先離開了。”
“等會。”沈池柳拿開寫好的紙張,交到空青的手上,“你去交給李禦醫,他知道該怎麼做。”
他已經把全部知道的東西,全告訴李禦醫了。
前面的路已全部鋪墊好,就看他們該如何做。
空青捏緊了這幾張紙,擡起頭看宿主,明确道:“這不能決不能說是你想出來的。我交給李元修後,快速傳出去是李元修或者是宮中來的太醫,找到了法子。”
“好。這就交給你了。”沈池柳微點頭,笑着回答空青。
空青走後,房中的燈火熄滅了。
空青尋到李元修在哪個方向,遞給李元修那幾張紙,李元修接過來,認的紙上的字是沈池柳所寫,見人還沒有走,問:“師出那位?”
空青用着說了好幾百遍的謊話,來回答李元修,“師出醫書。”
“我看了你研究的藥丸,都是些很普通的藥材。”李元修就這麼開始對空青改變了态度,有能力的人,高傲一些,很正常的事。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普通的藥材,搭配在一起,療效居然這麼好。
完全打破了他對醫學的認知,他一直以為越稀有的藥材,效果越好,治療得越快。
“往困難方向想,會走不了路。”空青從李元修臉上看到了自我懷疑,才認真答了這麼一句。
李元修看去這面前的人,歎了口氣,終究是他老了,腦子轉不動,想的東西漸漸複雜起來。
空青說完就離開了,李元修回房中認真看沈池柳寫的,越看越害怕,手心冒出來些汗,這些都是通過日常聊天,潛意識就可修改他人想法。
他認為這比帝王術還要可怕上一些。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世道将會變成什麼樣子。
李元修不經想到,沈池柳是什麼時候開始研究起來人心,能研究到這等地步。
猛然想起來,他自從找過沈池柳後,沈池柳逐漸頻繁找他,交給他這些東西。
他是不是也被沈池柳偷偷改了本來的認知,不然他怎麼有興趣看沈池柳書寫的紙張,習慣提問沈池柳為什麼是這樣,依據又是什麼。
刹那間,他感覺到身上一冷,沈池柳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輔上這麼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