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京城牆外一段距離中,沈池柳和祁桓予相繼下馬車,各自走進在這裡等侯多時的馬車。
不同樣式兩輛馬車非富即貴進入到繁華京城,過路人紛紛投足視線看去,在讨論是哪一家公子回來了。
一輛去往皇宮,一輛去往尚書府。
在即将出現的分支路口,風吹過窗紗,兩道視線無意碰撞在一起,又随即移開,兩人都無在意,繼續前行。
巳時,尚書府門口打開,沈池柳下馬車後,就看到詩瑤在這裡等待着他,詩瑤走上前興奮叫了一聲大公子。
但她看見沈雲野的時候,猶豫一下,也喊了一聲二公子,沈雲野為此并不在意,他已經好久不回家了,不太認識他也不需太在意。
沈雲野的馬由着負責看管馬匹的小厮牽走,他略帶着好奇看着面前他的家,出去前和回來後一點也沒變,還是這個味道。
沈雲野追上沈池柳的步子,走進去,看到一位“女子”走到沈池柳面前,語氣輕柔小聲叫了大公子,說是忙于打掃來遲了一些。
沈池柳停下步伐,說了一聲無事,他觀察面前的水蘇,兩個月不見,長高了一些,膽子也大了一些,不再那麼唯唯諾諾,臉部長了肉看起來很好捏,眼睛呆呆的,有些可愛。
若不是知道水蘇是一位男孩子,不知道的人可能是女孩,他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容易被人欺負。
沈雲野看着兄長和這位“女子”的互動,心聲脫口而出,“哥,這位姑娘是你娶進來的夫人?”
“不是!”水蘇立馬打斷這不認識的話,有些氣惱看着這人,垂下的手捏緊衣擺,臉頰浮上熱意,他知道這不是羞的,而是生生被氣紅的。
平生最讨厭有人把他認作為女子,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讓人賣進餘情樓裡頭,當上一位隻懂得服侍客人的玩寵。
在餘情樓裡若不是他故意裝笨裝蠢,又懂得一些可緻人昏睡都藥品,不然現在早就過着日日讓人騎的小倌。
沈池柳就這麼在心裡想着,自家弟弟立馬誤會,看這水蘇這氣兇兇的架勢,沈雲野估計進入到水蘇讨厭的人之一。
他向沈雲野道,水蘇是他新收進來的下人,是男孩,不要誤會,也向着水蘇介紹沈雲野是這裡的二公子。
水蘇聞言會意,客客氣氣叫了一聲二公子,沈雲野也知道誤會了,他伸手撓着頭,過着粗糙日子慣了,天天面對的都是大老爺們。
那裡見過這麼水靈的人,不以為是女子才怪,見沈池柳又在一直看着水蘇,換哪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個錯覺。
在水蘇眼裡面的沈雲野這個動作簡直是一個蠢到沒人要的蛋,不禁思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愧是府裡面的二公子,就是仗着自己身份。
一位身穿着烏金色雲錦,頭上帶着一隻木制發簪,發簪下去的兩枚妃色珠子相互碰撞,笑盈盈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兩名婢女。
“還在路上幹站着幹什麼,長途跋涉還不快點進屋,喝口茶水解解渴。”李雪英手拿邊扇邊扇說,直接錯過自己兒子沈雲野對着沈池柳道。
沈池柳目前還不想見到這個假惺惺的人,禁閉三個月,還是便宜李雪英了,無表情謝了李雪英的好意。
沈雲野就看着娘走在兄長面前,笑着和沈池柳聊天,完全忽視掉他這個人存在,低聲喊一句“娘”,李雪英沒有聽見,大聲喊了一句娘,李雪英還是沒有聽見。
沈雲野餘光撇到站在沈池柳身邊的水蘇看着他,貌似在看他笑話,他眉頭輕皺,朝水蘇那邊掃了一眼,水蘇并無躲避他視線。
一個下人都不怕主子,有些奇怪,直到一個前來的人叫他,才移開視線。
這時一位小厮匆匆趕過來,一一向這他們行禮道,家主現在要立馬見到二公子,還望二公子快點過去。
是福來不了,是禍躲不開,沈雲野深知這個道理,誰叫他這是私自出遠門,認命叫小厮帶路。
沈雲野跟着人走了,沈池柳想走但被李雪英伸手給攔下,李雪英還是那笑意常挂在嘴邊的模樣說,今天晚上記得來一起吃個團圓飯,難得現在一家子整整齊齊了。
沈池柳轉頭對上她的目光,能看到她眸子裡含着不知是什麼禍水,李雪英接着道,你那新收的人,倒是長得挺水靈。
“一家人?我娘都不在了,哪裡有整整齊齊的說法,姨娘?”沈池柳眸子一轉,想到一些事情,繼續道,“如今真正掌家的人可是我”。
沈池柳說完,向外移了一些步子,他沒有看見李雪英忽白忽黑的臉,客氣回答李雪英,今晚他一定會來,随後帶着人回到自己的苑子。
正當夏季,路兩旁五彩缤紛的花開滿,空青跑在石子路上追着面前飛着的黃色斑點帶尾巴的蝴蝶,花香不淡剛剛好,溢出香味在周圍,可讓人心情愉悅。
突然空青在追着蝴蝶,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停下腳步舉目向那個人看去,那隻蝴蝶早已經飛走,落在潔白栀子花上面。
詩瑤嘗試叫了一下空青,沒想到它還真會停下,詢問大公子她可以抱抱空青嗎,她有些心動毛毛絨絨的狐狸。
空青聽到不用走路,當然是十分樂意至極,跑到詩瑤面前“嗷嗚”幾聲,就沒差着一躍上去,詩瑤見大公子同意了,蹲下把空青抱了起來。
詩瑤抱着空青,腦子裡面想起了一些事情,想開口向大公子說,水蘇見狀伸手扯了下詩瑤的衣袖,低聲叫了一聲“詩瑤姐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