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概就是,安頓好百姓居所,糧食問題,待梅雨季一過,重新建起房屋,修好水壩。”許南客觀答道。
沈池柳和祁桓予要求許南目前不要透露出來他們的身份,許南聽後知道他們有着自己的想法,同意了這件事情。
很快到了午膳時間,許南招呼起他們一起吃飯。
趙公公因有事先離開了,車夫覺得不大合适和他們一同用午膳,找了個借口離開。
孫文竹沒時間留下來吃飯,他還要去看看水壩那邊的事情。
飯桌上,許南讓出主位給祁桓予坐,他則坐在客桌一邊,也叫站着的西甯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
西甯推辭不過許南的熱情,再加上祁桓予也同意,她也隻好一同坐下來吃,而沈池柳兩兄弟獨自坐在一邊。
幾個人漫不經心吃着飯,他們的目光卻不加保留撇一眼沈池柳碗裡面,堆得老高的菜。
隻見沈池柳碗裡頭的白米飯還沒有動上幾口,上頭已擺滿各種不帶重樣的菜。
沈池柳緊鎖眉頭,拿着筷子不知從哪裡開始動手,眼見又一道菜夾給自己的碗裡面,他轉過頭看向沈雲野,道:“我這不是盛菜碗。”
沈雲野知道兄長生氣了,眼角耷拉下來悶悶說着又夾了一道菜進去,“哥,多吃一些,你看你都瘦一大圈了。”
這一套對沈池柳并沒有什麼用處,“沈雲野,我不是殘疾人,我有手。”
一路上闆個嚴肅臉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害他還以為沈雲野是不是有些高冷,不願意多說話。
哪能想到在飯桌上,算是撿來的便宜弟弟,一個勁給他夾菜,關鍵是碗上的菜,還是他特别不喜歡的。
他說了一句,沈雲野就擺出受傷的表情給誰看,沈雲野是不是忘記他剛才威風凜凜的模樣。
許南開始時還在感慨,這兩兄弟關系這麼好,身為弟弟一直在給哥哥夾菜。
現在看來,實屬有些有些誤會。
祁桓予還是頭一次看到沈池柳臉黑的表情,低頭掩住笑意也添了一句:“沈小将軍說得對,沈太傅你都瘦了,不能辜負你弟弟的一片心意”。
許南見沈池柳臉色不是很好,誤以為這些菜不符合沈太傅胃口,連忙和他們解釋說,這菜因為洪水的原因,有些簡漏,待後面洪水一過再好好招待起他們。
沈池柳無話可說,硬吃不喜歡的菜,還不如直接殺了他,隻好站起來向他們欠身,“我飽了,先告辭一步”。
放下筷子抱着空青揚長而去,這飯不吃也罷,剛好這雨也停下來,還不如有時間去看看一下洪水淹過的地方。
祁桓予見人被氣走,也沒有吃飯的心思,也站起來一并向他們告辭,走出門外。
就連西甯也跟着祁桓予走了,隻留下面面相觑的許南和沈雲野兩個人在認真吃飯。
一人一狐在街道上有着,能感到潮濕的空氣鋪面而來,很悶熱,透不過氣。
白雲輔滿整個天空,一丁點縫隙也沒留出,預示下一場雨的到來。
沈池柳遠遠就看到泥黃色的洪水在前方街道一遍又一遍向前湧來。
走到在離洪水不遠處圍欄站着,淡然看這已成廢墟的場景。
街道兩旁本存在的房子,就着一條水平斜線,全埋葬在水中,遠處的房子僅露出屋角在水面,洪水上面還飄浮着許許多多桌子,椅子等。
暗自猜測,前面可能就是離海最近的捕魚業發展中心。
現在盡數埋沒在水中,他心情也不是滋味。
在後面追來的祁桓予,就看到沈池柳站在圍欄處,誤以為他要跳水,“怎麼,沈太傅不吃飯,竟有心情來這裡看水?”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池柳惆怅心情立刻沒了蹤影,“太子,這是吃飽沒事幹,跟着我做甚。”
祁桓予還是喜歡沈池柳不用敬稱,用起敬稱兩個人關系顯得疏遠起來。
“沒,吾怕你一個不小心,又落到水中,特意來關心你。”關心兩個詞,祁桓予咬得極重,生怕沈池柳不知道他心思。
陰晴不定的老天爺,這時又下起潇潇細雨。
他們停下話題,随便找了一間房子避雨,沒曾想命運真是巧,避雨地方正是流民的避難所,隻聽到裡頭人在争吵不斷。
沈池柳提起來興趣,在門外面透過一道縫隙,瞄裡頭人在幹什麼。
大概數了一下,裡面大概安置有十幾個百姓,地上放有簡易的床墊,旁邊還要面包和水。
靠在牆壁一處,男人懷裡抱着小孩,憤憤道:“讓我們在這裡活活過着四天吃不飽,睡不着的生活,現在才送來糧食。我看啊,皇帝,根本就沒有想過遠在京城的我們。”
這話感染到在旁坐着的青年,他也在抱怨起來,“啊呸,那些富人隻懂得享樂,也不關心我們平民百姓的死活。”
唯有在裡頭老婆婆反對起他們,“诶,你們不能這麼說啊。”
待雨停後,裡面的人也不再掙吵起來,他們雙雙回到許南安排好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