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完後有種自家孩子犯事,請去學校的尴尬感……
不對,說反了。
是他這個太傅教不好太子,被上司家長叫去談話的窘迫感……
沈池柳進到天子議事廳,瞄到祁桓予也在那裡站着,斂下眼眸緩緩上前行禮,站在一旁。
祁望城似乎沒有看到他們倆人,手拿着奏折仔細在翻閱着,明擺着要晾着這兩個人。
兩人等了很久,祈望城都沒有說話。
還是祁桓予受不了安靜的氣氛,開口說:“父皇,太子太傅已到。”
“嗯。”祁望城應了一聲,依舊翻閱桌子上的奏折。
議事房裡面很安靜,天子一直未說話,就算是沈池柳知道來找他自己的原因,他也不敢先開口詢問。
直到兩刻鐘後“嗒啦”的聲音出來,祁望城放下手中的奏折,眸色加深俯視下面的兩個人。
“太子,朕聽說你昨天晚上去了餘情樓?”祁望城質問起祁桓予。
“兒臣沒有,是被人陷害的。”祁桓予回複。
周圍氣壓随間降低起來,祁望城猛得推開桌子上的竹簡,“嘩啦”落在地面上。
有些還滾到了沈池柳的腳下……
這情況不太對勁,你們吵架叫上他幹嘛。
祁望城淩厲的目光直逼向祁桓予,說:“好得狠,這就是我兒。有人特意來告訴孤,堂堂一個太子被一位女子抱進餘情樓。”
祁望城直接站起來,雙手背在後面走到祁桓予面前,目光直盯着祁桓予愈加大聲說道:“孤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但是這件事你被人發現了,丢的不光光是你的臉,丢的可是我祁家的臉面。”
沈池柳面對這一陣勢不知如何應付,微挪開腳步隻求離他們遠一些,在這父子倆掙吵之中充當透明人就好。
“為什麼總是不知緣由就來說兒臣,是兒臣的錯。行了吧,父皇?”祁桓予也毫不客氣回怼起這個高高在上的父皇來。
沈池柳哪裡能想到,在今早就看到這父子倆之間濃郁的火藥味,果真事事不能隻看表面,關系融洽的父子倆也有可能是假的。
“看來,太子的學業還是沒能學好,竟敢當衆反駁起我這個父親來。”祁望城轉過頭看着沈池柳,眼神中貌似有些歉意。
“沈太傅,抱歉讓你看笑話了。”祁望城道。
沈池柳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可不敢當,行禮後思考一番回答:“這其中也有微臣的錯,怪不得太子殿下。”
“裝模作樣。”祁桓予眼珠翻向上看,小聲說着。
“算了,這也鬧夠了。”祁望城這才說出了本來的目的,側着身子對他們道“孤叫你們來,主要為了太子的學業。太子,孤命幾個人前往東宮監督你的學業,來減輕沈太傅的重擔。”
“父皇。”
“皇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雙方同時對視上,祁桓予先一步轉移視線。
祁望城擺了擺手道:“行了,以後勞煩沈太傅多多操心。朕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兒臣告退。”
“微臣告退。”
沈池柳經曆了這一場,終明白伴君如伴虎,嘴上說着太子暗地裡罵他這個太傅失職。
帝心不可猜,太子的心更難猜,以後有得他忙了,向上輕微歎了一口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都沒有說一句話,沈池柳是心累不想說話,祁桓予是不想和他這個人說話。
祁桓予和他分開後,沈池柳在路上又遇到五皇子祁年初,行禮道:“五皇子殿下”。
“沈太傅,你的嘴唇是怎麼回事。”祁年初皺起眉心關心道。
“是微臣不小心咬到的,多謝五皇子關心。”沈池柳自知不可以與其他皇子多相處,向他行禮告辭道,“五皇子,微臣還有事,先走一步。”
沈池柳不知道他這是造了什麼孽,皇室裡面的人個個都來煩他,他自認清白也沒惹過誰吧。
他快速回到府中換掉官服,前去東宮給太子上課。
這次西甯沒有在門口攔他,反而在迎他進去。
他進到東宮發現裡頭有些婢女、小厮不太對勁,對他恭敬有些過頭,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都是打完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在心頭猜測這其中不光是有皇後娘娘的人,還有皇帝的人。
皇上和皇後對太子的學業均用起了心,沈池柳在心裡偷笑,這個太子有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