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後山
柳瑭星從記憶中抽離,身邊傳來抽泣聲,他轉頭去看。
宋晚寒癟着嘴哭得稀裡嘩啦,豆大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見他哭成這樣,柳瑭星忙手足無措地擡手給他擦眼淚,無奈地笑:“我都沒哭呢,你怎麼就哭成這樣了..”
宋晚寒一邊哭一邊控制不住抽泣,金色的頭發耷拉着,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像隻淋了雨的可憐兮兮的大金毛。
聽他用這麼平靜地語氣提起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和事。
宋晚寒知道,那個他曾經喜歡的閃閃發光的柳瑭星再也不會回來了,在那些他缺席的日子裡,柳瑭星獨自度過了那些不為人知的,疼痛的,灰暗的歲月。
可那是他滿心滿意愛着的人,人生中僅有一次的青春啊,那是他本應被鮮花簇擁被人群圍繞的閃耀而珍貴的青春啊。
他一直是一個人。
想到這,宋晚寒再也控制不住,痛苦地皺緊眉,微彎下腰呼吸困難道:“我心好痛....”
見他如此,柳瑭星麻木的心髒也開始跟着撕裂般疼痛起來。
他傾身靠近,将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深深望着他湛藍色的好看的眼睛輕聲道:“夠了。”
我已經太幸福了,能有一個你這樣不求回報,一心一意傻傻愛着我的人,足夠了。
想到這,他珍視的一顆顆吻去宋晚寒落下的眼淚,開心地想,這顆眼淚是為我留的..這顆也是...都是..為了我而流的。
從今以後我的每滴眼淚都隻為你而流。
半夜,柳瑭星還是沒有睡意,或許是因為今晚第一次跟他人提起的過去,或許是宋晚寒一顆顆落下的眼淚。
白吱吱見他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過來陪他說話,不經意問:“糖糖,要是沒遇到這些事你今年應該也要畢業了吧?”
柳瑭星搖頭,解釋:“我大三...初三那年修了一年學。”
白吱吱驚訝睜大眼:“好巧!阿宋也休學過一年呢。”
柳瑭星不解皺眉:“休學?怎麼會...”
白吱吱平常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上學的時候拼了命的讀書,好不容易考到心心念念的a大,結果說不讀就不讀了...哎..大學之後我們都各忙各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挺意外的...不過最近他倒是又有了一些小時候的樣子,整個人也有人氣多了。你是不知道,初中之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犯傻了,每天就是一個人刷題,以前喜歡打球後來也不喜歡了...倒是喜歡上了跑步,每天都會去跑步....其實這次也是因為他好久沒回家了,伯父伯母實在想他,所以費勁心計才把他騙回來的,這次也是伯母特地拜托我,讓我帶他出來走走的。”白吱吱一邊說一邊觀察柳瑭星的表情,見效果達到了就又找許鶴眠去了,留下柳瑭星一個人發着愣。
........
空氣悶熱,蟬鳴不止,又是一年盛夏。
根據星星小學的傳統,到了四年級就要參加學校每年一次的遠足了,今年也不例外,老師在課上反複強調第二天需要做好的防暑準備,每年都會有學生中暑,提前準備是非常有必要的,
宋晚寒鬼鬼祟祟遞了張紙條給一旁的柳瑭星。
明天我們偷跑吧(6˙o˙)?9
去哪?
學校每年都是一樣的路線,那邊我很熟(?>?<)☆附近有片花海,超美!
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的,我提前跟我哥說一聲,回校前趕到就行!
....
去嘛去嘛~球球了(>д<;)!
...好吧。
豔陽高照,第二天一大早學生們就排成長隊出發了。
許鶴眠挂着學生會的牌子走在隊伍最後,他是學生會長,需要幫老師管理同學。
今年他已經六年級了,白吱吱最近都特别粘他。
浩浩蕩蕩一群人就這麼出發了,約莫一個小時後,隊伍停下休息,宋晚寒扯扯柳瑭星衣角,眼神示意。
許鶴眠提醒:“注意安全,記得趕回來。”
宋晚寒乖巧點頭,拉着柳瑭星就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哥哥你餓不餓?我帶了三明治和飲料。”白吱吱的班級在最前面,兩人這一路都沒見幾次。
趁着休息,他趕緊一路小跑過來,從書包裡掏出三明治和能量飲料遞給許鶴眠,接着又從兜裡拿出紙巾給他擦汗。
“哎喲~小白你這哪是弟弟啊,分明是小媳婦啊~”身旁同樣挂着學生會牌子的鄭逸笑着調侃。
他們都是同一個小院的,因為和許鶴眠一樣大,所以一直玩在一起。
他家還有個妹妹叫鄭直,在k市爺爺奶奶家。
白吱吱紅着臉假裝沒聽見,許鶴眠皺眉推推他,低聲警告:“别鬧。”
“同學們,把東西都收拾好!垃圾也要裝好!我們準備出發了!”前面的老師拿着擴音器一邊走一邊催促衆人準備。
“啊...才五分鐘..”隊伍裡,學生們唉聲一片。
許鶴眠将吃完的三明治包好,又一手将白吱吱手邊的書包接過挂在肩上:“書包我來背,你拿瓶水在手裡就行。”
白吱吱笑眯眯地跟他道謝,蹦蹦跳跳地跑回隊伍了。
一旁的鄭逸牙齒一酸,靠近問:“這還不是小媳婦?”
許鶴眠面無表情瞥瞥他,淡淡道:“别這麼說,他是男孩子。”
鄭逸撇撇嘴,高深莫測地假裝摸胡子:“就是可惜了我家鄭直的滿腔深情哦~看來這輩子是跟你做不了一家人咯~”
許鶴眠無語吐槽:“你能不能别老學你爺爺說話,小學六年級的年紀六十歲的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