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釋放出元嬰期靈壓教訓這些人,視線一轉,忽然看見這群人中還站着一個少年。
少年同樣面色發白,但他依舊站得筆直,望向那些屍首的眼中帶着憐憫和不忍。
還算有點良心,未央誠想着。
就在這個時候,少年也注意到了未央誠的視線。他微微一笑,跟身邊緩過神的弟子小聲叮囑了兩句後便走了過來。
“晚輩文昭之,見過前輩。”
未央誠上下打量了一下文昭之,确定了對方的确隻有築基初期。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情後,他倒沒有這麼排斥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子。
“劍宗怎麼派你來了。”他語氣溫和,“不怕麼?”
文昭之搖頭,拱手道:“晚輩奉命前來支援,前輩有何吩咐但講無妨。隻是在這之前,還請前輩稍等片刻,讓晚輩将同門師兄師姐的道骨收好。”
未央誠點頭,看着他熟練地安排劍宗弟子分工合作。
也就半盞茶的功夫,人就回來了。
辦事倒是利索。未央誠在心中想着,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兩分,隻是他還是覺得,讓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子過來也太冒險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他帶着文昭之來到關隘最上層。
“小子,你師尊把你丢在這裡,就這麼放心麼?”未央誠指着遠處道,“看見那塊黑的地方了麼,麓山派,崇山派,還有萬器樓的弟子就在那裡,随時會打過來。你不怕麼?”
“來之前确實怕。”文昭之溫聲道,“但是來後,看見諸位師兄師姐以及前輩經曆生死後仍不畏懼,晚輩覺得,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未央誠聽後笑了,一直以來擰在一起的眉頭稍稍舒展。他拍了拍文昭之的肩膀道:“小子,你很會說話,隻是對面的人才不會因為你會說話就放過你。”
“前輩放心,晚輩既不會逃跑,也不會莽撞。”文昭之道,“不過前輩先将眼下的情況說上一遍,讓晚輩心中有個底。”
“還有什麼情況。”未央誠看着遠處道,“如今這關隘裡面算上你帶來的人也不過五十人,積弱積貧。對面可是聚集了百名修士。”
說到這裡,他又輕松道:“不過你也别太擔心,樓主已經傳信,援軍明日就會趕來。”
文昭之聽他這麼說,心裡琢磨起來。
這次他過來也就帶了二十名弟子,臨行前雲蘇葛也跟他說了,他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帶回宗内弟子的道骨,不出幾日,她自會過來。
不過這些事情涉及到了宗内的事務,他沒有必要告訴未央誠。
他順着未央誠之前指的方向望去。晴空之中,那一團黑色就像是不祥的陰雲,雖然現在盤旋在遠處,但不知何時就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前輩,若是他們今日攻城,我們能撐住麼?”
這個問題正好戳中了未央誠心裡的大石頭,文昭之來之前他就在為這個事情發愁,可是這份憂慮不能對他說。一來對方不過築基期,說了也沒有什麼作用,二來若是傳出去,容易引起驚慌。到時候他們不攻自破。
“你放心,他們昨日也被我們傷了筋骨,今晚肯定不會來的。”
文昭之點了點頭,望着遠處的陰影,心中冒出一個疑問:
真的不會來麼?
似乎是為了打消他的擔憂,未央誠還給他辦了一個小型的接風宴。席間幾名五韻樓的弟子喝上了頭,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演奏起來。
文昭之原本想以茶代酒,但被未央誠按着灌了一口酒。
烈酒下肚,他便覺得嗓子跟着了火一樣,連忙借故離開了。
這酒勁一直到了晚上才完全散去,文昭之洗了把臉,正要打坐修煉,外面忽然傳來了喧鬧嘈雜聲。
他趕忙出去,剛登上關隘最高層,一個半人高的火球就從天而降,朝他砸來。
“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