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後,隻剩下面如死灰,心如死水。
他們今日所為,到底是為什麼?
柳玄空沒空關心他們到底怎麼想,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摸到了凝丹後期的門檻,隻需再加把勁,他就能突破了。
靈霧在其聚集,這一次,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柳汗青看着倒在他旁邊的柳玄相,見他面色慘白,呼吸越發虛弱,掙紮着朝他爬去,重新将人護住。
“爹……”柳玄相半睜着眼睛,雙瞳之間已經沒有了光芒,“我們要死了麼?”
“不會。”柳汗青抱住他的頭,輕聲安撫道,“七娘還在路上,一定會救我們的。”
“七……七娘她……她到底……是不是……”柳玄相說話斷斷續續,越說越輕,說到最後隻剩下幾個氣音,誰也聽不清楚。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清晰可聞:
“宗主,隻有一次機會!打他左邊!”
是吳七娘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柳汗青面色一變,先前的不解困惑以及憐惜一掃而空。他閉上柳玄相的眼睛,将人放下後竟然站了起來。
“嗯?”柳玄空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眼中流露出驚訝。
“想知道我為何還能動是麼?”柳汗青輕聲說出這麼一句話後,雙目一瞪,一柄紫金色的刀陡然出現在他面前,随着一聲“去”,朝着柳玄空左半邊身子劈去。
靈霧為了保護柳玄空,再次聚集在一起,然而這次它們在碰到刀刃的那一刻,不僅沒有将它藏住,反而被一刀劈開,就像是化開一張薄紙那般輕松。
“你是合一期?”柳玄空看見這麼一幕,眼中閃過狂熱,“沒想到你竟然隐藏了修為。難怪我一直覺得,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吸幹。”
說着他口訣一念,身上氣勢大漲,加快了吸收靈氣的速度。
柳汗青沒有理他,自他出刀後,他越發能感受到體内靈力流失之迅,難怪吳七娘說隻有一次機會。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隐藏,那柄紫金色的刀頓時光滿大盛,直接劈在了柳玄空的肩膀上。
這一下,骨頭碎裂的清脆聲瞬間響徹整個石台。
陣外,吳七娘三人攜手以靈力轟擊法陣,雙管齊下。
隻聽得轟的一聲,雷雲散去,陣法也随之消散。
靈氣翻湧着,瞬間充斥在整個不立刀城。
柳汗青深吸了一口氣,負手而立,看着摔下來的柳玄空。
“你竟然會此等妖法,今日我容你,這天地也容不得你!”他說罷,右手食指指向柳玄空,一道靈氣從指尖迸出,朝着柳玄空眉心而去。
“你還是去死吧。”
柳玄空面不改色,好像即将要死的人不是他。
突然……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他左側殺出,手持短刀竟然是将那道靈氣給擋下了。
柳汗青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站着,甚至行動自如。他面色一沉,快步閃到柳玄相跟前,将人擋住。
“鬼鬼祟祟,報上名來!”
救人者身披黑色鬥篷,看不出身形也看不見臉,隻是笑了一聲,并沒有回話,也沒有停下,隻是收了短刀,抓着柳玄空轉身就跑,幾息之間就消失在他眼中。
快得來不及反應。
連吳七娘和無秋月都沒有反應過來。
吳七娘從空中落下,看着已經昏厥過去的柳玄相,連忙替他把脈,确認人無礙後這才松了口氣,轉而問道:“宗主,那人是誰?”
“不知。”柳汗青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但總覺得,應是故人回來了。”
……
“多謝道友相救。”
柳玄空被砍中肩膀,左手瞬間失去了知覺,軟趴趴的。
救他的人抓着這隻胳膊,一路拉着他飛到了一個小溪邊,這才把人丢下。
“隻是道友為何救我?”柳玄空道謝後立刻問出了這個疑問。
“因為你的陣法,是我給的。”救人者取下鬥篷,露出了一張足以讓人驚豔的臉,竟然是一名女子,她微微一笑道,“你做的不錯。”
柳玄空看着此人,沉默片刻後道:“我認得你,柳宗主書房裡有你的畫像。”
“這種會引人誤會的話以後别說了。”聽劍嘴角抽搐,瞪了他一眼,“我與他沒有半點關系。”
柳玄空回以沉默。
“沒想到你們刀宗人挺見多識廣的,竟然知道滅靈陣的破綻。”聽劍感歎一句,然後問他,“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柳玄空沒有回答。聽劍笑了一聲,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塊觀星樓的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這下信了麼?”
“先回觀星樓一趟吧。”柳玄空見了牌子,對她的話多了些信任,于是略加思索後回答,“用此法提升修為,根基不穩,于後續修煉不利。”
“哦?還有這回事?”聽劍摸了摸下巴,“看起來還得再改改。還有什麼感覺,你都說了吧。”
這次,柳玄空立刻将他所知和盤托出。
聽劍聽完,沉吟片刻道:“你先别回觀星樓了,我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
“請說。”
“四荒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