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之心知,這場追逐戰持續的越久與他越不利,于是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催動腳下飛劍以方才三倍的速度追了上去。
他這邊是加速了,可那木嬰兒也不是吃素的,它在此處修煉百餘年,即将抵達千年大關,本能告訴它,如果這個時候被人抓去了,那麼多年苦修就要前功盡棄。
一靈一人幾乎是以殘影的速度穿梭于樹林山脈之間。
文昭之見光追是追不上了,于是拿出一張束靈符,輕喝一聲“去”。
那符箓得了他的靈氣,立刻化作一道光朝着那木嬰兒追去。
木嬰兒感覺到身後有東西襲來,連忙避過,可是那符箓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它去哪就跟到哪。不僅如此,雙方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文昭之見狀大喜,連忙掐指念訣,想着盡快将其捆住。
突然……
“哎呀!”
隻聽得驚呼一聲,原來是那木嬰兒與符箓纏鬥時竟然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導緻符箓沖過了界,打在了一個人的額頭上。
聽着這熟悉的叫聲,文昭之眼皮一抽,擡眼看去,果然是魏一計。
“是你?文昭之!救命!”
很顯然,對方也看見了文昭之,立刻朝他喊叫着。若非他此刻被符箓定住,恐怕現在已經沖到了文昭之面前大聲招呼了。
文昭之雖然疑惑他為什麼會認識自己,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那木嬰兒。符箓打中魏一計後就失去了作用,若是此時他再不抓緊,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幸運的是,雖然耽擱了一小會,但那木嬰兒并沒有逃跑。
倒黴的是,因為它停下來看熱鬧,所以被人抓住了。
“蔣師兄?”
文昭之看清來人,先是一喜,随後又有些擔心。
“文師弟,是你?”抓住木嬰兒的人正是蔣雲逸,不過此時的他看着十分狼狽,月牙色的外袍上混雜着塵土,衣擺處還能看見依稀血迹。
容貌倒是俊朗依舊,而且文昭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明明出發前還看着有些病容的他,此時卻是容光煥發。
這是病好了?
這個念頭在文昭之腦中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得魏一計在旁邊喊道:“文昭之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殺了你同……嗚嗚嗚嗚!!”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立刻擡頭去看文昭之,一臉不可置信。
後者放下手,看着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的蔣雲逸淡笑道:“師兄莫怪,這人實在太吵了,所以讓他先安靜一下。”
“無妨。”蔣雲逸微微點頭,“師弟認識此人?”
文昭之立刻搖頭:“并不,我還好奇,他為何認識我。”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魏一計在旁邊悶聲叫着,但是雙方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反而将注意力都投在了那木嬰兒上。
“此物看着稀奇,師弟是在追它?”蔣雲逸也知道它掙紮得厲害,所以說歸說,但也沒有放手。
文昭之點頭:“正是,此物是師弟偶然遇見。如果師兄感興趣,那便贈予師兄吧。”
說着竟然是轉身要走,魏一計見狀更是大聲嗚咽起來,似乎是不相信文昭之就這麼走了。
“師弟且慢。”蔣雲逸見他真的要走,歎了一口氣後道,“你們同門,你稱我一聲師兄,我又豈能橫刀奪愛。正好此物落在我手裡了,你就拿了吧。”
“當真?”文昭之立刻轉過身,見蔣雲逸已經伸出了手,于是便主動朝他走去。
“嗚嗚!”
魏一計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叫得也越來越大聲,眼看着文昭之的手就要落在木嬰兒頭上,他的額頭忽然出現了一道紫色紋路。
“锵!”
兩把劍忽然現身于空中,其中一把青色的劍朝着文昭之後背刺下,而另一把白色的劍則是擋在了文昭之身後。
就在這一瞬間,文昭之忽然發難,青色飛劍從掌心竄出,直取蔣雲逸咽喉。後者仰頭後傾,躲開了這一擊。這一躲,他的手就不自覺向前伸了半分,文昭之見狀,立刻搶過木嬰兒,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就退到了蔣雲逸十步之外。
當然,他也沒忘記把已經呆了的魏一計拉過來,還順手解開了他喉嚨上的法術。
這邊蔣雲逸一擊未能得手,又丢失了木嬰兒,他不得不召回自己的劍。
二人四目相對,文昭之一臉平靜,倒是蔣雲逸已經失去了方才的溫和,看着文昭之的眼睛充滿了惡意。
“文師弟,你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他臉頰用力,試圖拉出一個笑來,然而這本該是他最擅長的事情,此刻卻做的無比怪異。
“并沒有。”文昭之輕輕搖頭,“剛才那一手是為了防他。”
“他”說的,自然是身邊的魏一計。
“呵,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蔣雲逸看着一臉呆滞,不在狀态的魏一計,冷笑道,“你們分明是一夥的。”
“師兄又錯了。”文昭之将木嬰兒用一個玉盒裝好,然後手持寒鳴看着已經面容扭曲的蔣雲逸,歎息,“我與此人并不相熟,與其說相信他方才的一面之詞,我更加相信師兄。師兄是不願意承認麼,與其覺得是我們一夥,也不願意相信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
蔣雲逸沒有回答,文昭之又道:“那現在,可否讓師弟問上一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