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歎氣:“不知道。但……”
奧羅拉接口:“但有一個人可能知道——海之仙女,前任海神走後的代海神。”
以諾抓住了重點:“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林希:“神迹寶物之一魔音海螺也在海之仙女手裡,她既然連象征身份的神谕都丢了,這件東西恐怕也兇多吉少。”
蘭斯洛特:“這海螺不是指引方向的麼?有又能怎麼樣?”
奧羅拉白了他一眼:“怎麼樣?它還是一隻能吹的海螺,想想你曾經吃過的塞壬歌聲的苦頭,你就知道它能怎麼樣了。”
……
“你又偷偷出來!”林希壓低聲音。
以諾捂住他的嘴:“噓——”
探訪鹦鹉螺154号無果,他們隻好又回了旅店,奧羅拉伯爵因為消耗過度,罕見地睡着了,蘭斯洛特和奧利弗去為她找血,然而在他們隔壁的林希和以諾已經沒人了。
因為人在旅館後面二百米左右的小路上,小路的盡頭就是關押男孩的那間屋子。
林希用發簪幾下挑斷屋子的門鎖,推開門,男孩還在裡面踢踏着兩條腿,嘴裡被塞了布條,上身綁住坐在一把椅子上。
“不要怕。”林希說。
男孩驚恐的眼睛裡除了淚水還努力想表達什麼,然而就算以諾拿出他嘴裡的東西,他也隻能胡亂地做着嘴型,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小屋靜悄悄,不知道是不是以諾的錯覺,他剛才有一瞬間好像看到男孩的腮邊長出了什麼東西,但很快縮回去。極快極快,快到他覺得是幻覺。
“等等。”以諾攔住林希去碰他的手。
“怎麼了?”
“他被關在這裡,怎麼不見他家裡人來旅館要人呢?”
“什麼……”林希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然而還沒等他說個所以然,男孩手中的紙條突然散開,霎時間天昏地暗,化作兩扇巨大的海貝殼将兩人收了進去。
海腥味和粘膩的觸感覆蓋了全身的感官,林希與以諾雙雙倒在濕滑粘膩貝床上,胸腔傳來擠壓的痛感,後背像被某種冷血動物舔過一樣,充斥着陰冷寒氣。
與此同時,外面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終于停止了他的表演,将身上的繩子松開,略顯蒼白的臉龐在小屋燭火的照耀下格外陰郁。
外面的鎮長走進來,男孩道:“把他們扔進海裡,獻給塞壬大人。”
“是。族長。”
聽着外面的對話,林希簡直要被自己的蠢氣笑了。
“原來人魚族早就跟塞壬勾結在了一起,白天不過是給我們留的餌。”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以諾這時候還有心情問:“你為什麼要草?我們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通知奧羅拉伯爵他們嗎?”
貝殼劇烈晃動,很快離開地面的失重感傳來。
“我剛才試過了,沒用。”林希忍不住按住以諾下落的身體,他倒黴地被壓在下面,“這貝殼隔絕訊号。從我們進小鎮開始他們就盯上了,看來白天那個諾斯故意配合做戲就是為了引起我們注意,他們知道去鹦鹉螺铩羽而歸會加重我們的好奇心,人太多會打草驚蛇所以我們一定會單獨行動,于是引誘上鈎,達到他分化我們的目的。”
以諾挪了挪被格擋的身體,貝殼颠了下,他扶住兩邊的貝肉,雙腿卻不得不與林希貼得更緊:“所以這鎮上隻有一個好人。”
“對。”林希聲音咬牙切齒,“隻有那個斷了腿瘋瘋癫癫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