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義父要好好活着,他還沒有回應江暮白,也還沒有帶着江暮白到義父義母的墳前祭拜,更沒有為義父報仇……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他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我被淮陰下了控心蠱。”
蕭尋突然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往日裡最是端着的江暮白,此時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連睫毛都被震驚地顫了顫。
不用蕭尋解釋,江暮白也明白了蕭尋說的淮陰就是林牧時。
江暮白在屋内見到蕭尋的第一眼時就發現了端倪,因為蕭尋和林牧時二人當時的氣氛詭異。
原本蕭尋戴在臉上的面具已被卸下,最關鍵的是,蕭尋胸前的衣襟褶皺明顯,雖然表面上看着無事,可江暮白心知,若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平常人又怎會将衣領揪得如此皺巴?
因此,他們之間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礙于不知事情原委,不敢貿然出手,所以江暮白隻得先将蕭尋拉出來。
還在想着該如何詢問的江暮白,卻不曾想蕭尋先開口了。
江暮白霎時面色陰沉得可怕,低沉的嗓音中暗藏着風雨欲來:“我還道你要瞞我多久。”
驚得蕭尋心虛問道:“你、你知道了?!”
他想起方才江暮白為他撫平衣襟的動作,就知道江暮白肯定是猜到了什麼。
江暮白那雙黑眸刹那間隐隐燃起了一抹火色,心中的怒火被魔氣所占據,心裡那個久違的聲音又在叫嚣。
殺了林牧時!殺了淮陰!
看着江暮白身上的魔氣忽然出現,且有越發不受控制的趨勢。蕭尋想也不想,一把上前抱住了江暮白,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大意,我不想拖累你們。”
“可是……可是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我舍不得師尊,我還不想死……”
感受到江暮白的身體一震,随後蕭尋被江暮白反手緊緊抱住,耳邊傳來江暮白的聲音:“我不會再讓你出現任何意外。”
即使江暮白恨不得立馬将淮陰殺了送去見閻王,可要顧忌蕭尋身上中的蠱,他也不得不冷靜下來,重新謀劃一番。
先前他和墨銀在那回憶中并沒有看到蕭淩中的控心蠱是如何被下的,自然也沒有看到解除控心蠱的方法。
自從江暮白得知自己的身份和江九思将他帶回雲夢澤的原因之後,他好像對林牧時是淮陰這件事的接受程度變得更高了起來。
此事,當真是有些棘手。
江暮白屏住氣息探視了一下周圍,随後放心開口問道:“淮陰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蕭尋回答:“他認為歸塵還沒死,他要解開封印,殺蕭淩,救歸塵。”
“如何救?”
“他讓我暗中促使你和墨銀去解開那最後一道封印,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歸塵當年以命為代價設下的那一道封印。”
為免天罰,制止蕭淩的封印一共有兩道,一是歸塵自己設下的,二是淮陰聯合五派用鎮山之寶設下的。
如今五派設下的封印已破,隻剩下歸塵自己設下的封印了。
而淮陰竟然為了救不知是否還活着的歸塵,讓他們幫他破除歸塵的封印。
想想也是實在荒唐。
江暮白:“這麼說,他是被淮陰利用了。”
蕭尋知道‘他’指的是江九思:“五派所有鎮山之寶,都是淮陰暗中引導江九思和魔界下的手,其中也少不了幾出淮陰自導自演的戲碼。”
“不過,即使是被利用,他也算不得無辜。”
江暮白深知此理,可心裡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傷感,但更多的還是憤怒和恨意。
若不是他們暗中籌劃這一切,夏風月不會死,蕭逐眠不會自盡,更不會有這麼多雲夢澤的無辜子弟被牽連其中。
這麼多條人命……就這般被他們視如草芥,謀劃的工具。
半晌,江暮白穩了穩心神,和蕭尋說明了他和墨銀進了封印後所見到的幻象。
蕭尋張了張嘴,不知該發出什麼聲音。
“蕭淩為了跟在歸塵身邊修行自願被下控心蠱?!”
江暮白颔首。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蕭淩已然是魔界之首,又何必跟在歸塵身邊談什麼修行?!
江暮白道:“那道封印淮陰可有提及在何處?”
“他沒說……”話音未落,兩人的正前方便響起聲音。
“阿尋!!!”
是墨銀。
蕭尋望向聲音的來源,見失蹤了許久的墨銀突然出現,他高興道:“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出現?”
墨銀一個箭步擠到兩人中間,他指了指江暮白,激動地對着蕭尋分享道:“我與他進了封印之後就分開尋找你的蹤迹,結果我方才就在這前方不遠處,看到了一處靈力非常充沛且結實的陣眼!”
“裡面一定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