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該不該将那蕭淩千刀萬剮?!”
蕭尋歎道:“可蕭淩已經被封印八百年,或許早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将歸塵苦心維持的平和局面所打破?”
“他若已死,我解開封印又如何?”
蕭尋:“……”
可解開封印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淮陰目光狠鸷:“他若沒死,那我便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轉而音調降低,他又心存僥幸道:“萬一,阿塵也還活着,隻是一同被封印在其中……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蕭尋一昧聽他發洩,心中卻盤算着時間。
他們幾人進入封印的時間相差并不遠,雖然他們都兩兩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可按照江暮白和墨銀的本事,如今也差不多将這封印内的地形摸得差不多了吧?
他和淮陰在内院待了許久,可淮陰不僅沒對他下手,也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按道理,以淮陰對‘複活歸塵’一事的急切程度來說,應該一進入封印之後就有所行動,而不是在這和他懷念過去。
難不成,淮陰也在等待着什麼?
這般想着,蕭尋卻道:“就算歸塵還活着,被你從封印中救出來。他若是知曉你為了救他害死了那麼多雲夢澤子弟,也定然不能容你!”
誰知,那淮陰忽然陰森的笑道:“小亭玉,你倒還真提醒我了……”
隻見淮陰将霜天琴放好,一步一步走向蕭尋,陰鸷的眼神中竟然帶着一絲絲舍不得的意味:
“為了不讓阿塵知曉這一切,隻能委屈小亭玉替師伯瞞着了。你若不願意,那麼師伯我,隻能……”
淮陰眉頭擡起,目光逐漸狠辣,昂着下巴緩緩吐出四個字:“殺、了、你、了!”
“就在你進入封印昏迷之時,我便已在你身上下了控心蠱,”淮陰露出一副長輩對待晚輩那般慈愛的神情,摸了摸蕭尋的頭,“你要是不乖乖聽師伯的話……”
淮陰一邊說着話,一邊擡起另一隻手輕輕做了一個五指掐起的動作。
蕭尋頓時便感到胸口處擴散至五髒六腑的劇痛,疼得他隻需一瞬就面色發白,冷汗直下,痛不欲生。
仿佛有……有東西,在啃食他的心髒!
蕭尋無力跌坐在地,一隻手虛扶着門,一隻手捂着心口攥緊了衣領,恨不得将心髒掏出來。
蕭尋仍是不肯求饒,企圖喚醒淮陰的良知,他艱難地一字一句道:“你、你!難道……連山、山青師伯、也……不在乎了嗎?”
“雲、夢澤、可是……她最在乎……的……”
突然間再次聽到曉山青的名字,淮陰有着一瞬間的錯愕,蕭尋忽然得到解放,還未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更加強烈的疼痛卻再次傳來。
淮陰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小亭玉,你讓我說些什麼好呢?”
看着蕭尋無力倒地後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淮陰笑道:“所有人都認為我對曉山青死心塌地,但那不過是我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假象!”
“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了曉山青放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
“她所愛護的雲夢澤,是阿塵用性命換來的!”
“在我眼裡,阿塵就像是我的恩師,是摯友,更是重新給了我生命的人!就如同蕭逐眠于你而言一般。”
淮陰終于肯放過蕭尋,停下了操控蠱蟲折磨蕭尋的舉動,蹲下身來,一把撕下了蕭尋臉上的面具,伸手替蕭尋拂去了浸濕鬓角的汗珠。
隻見眼前之人側身倒地,手臂半撐着上半身,身後如墨的發絲垂落在地。面容虛弱,額前滿是密布的細汗卻絲毫不影響他超凡脫俗的氣質,過分精緻的五官反而因着疼痛透出一種病态的美感。
雖然不想承認,可在淮陰的印象當中,好似蕭尋的容貌比起他心中最好的歸塵,還略勝一籌。
“也不怪江暮白為你沉迷至此。”
淮陰一把拉過蕭尋那隻因疼痛而抓地傷破流血的左手,蕭尋下一秒感覺到自己指尖上的疼痛消失,手上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
他不解地看向眼前的淮陰。
“若讓江暮白瞧見你受傷了他該有多心疼?”淮陰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此前我還一直尋思他為何對阿青毫無男女之意,原來他是喜歡你這樣的!”
“不過,情有可原。”
“廢話少說。”蕭尋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到底想如何?”
此時的淮陰如同一隻笑面虎:“簡單!”
“一,替我繼續隐瞞身份。”
“二,讓江暮白和墨銀解開最後一道封印!”
蕭尋猛然擡起頭,原來是在這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