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土匪叫做普廣縱。另一個叫建扣的土匪,負責與他接頭。
又說賈臨風無本起家,并且得到史布信相助,錢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一時聲名鵲起,富可敵國。
也許是因為業務的需要,他準備近期運黃金十萬輛、白銀二十萬兩,至“陳湧郡”和“南港郡”的兩個分号。
但這麼大的一筆錢,運輸安全十分重要。
為保萬無一失,賈臨風決定請“振遠”、“順定”、“瑞安”三大知名镖局合力押镖。既可保财寶安全,又能壯錢莊聲勢,一舉兩得。
他特意将“振遠镖局”總镖頭“南天雁”林青霄;
“順定镖局”總镖頭“一次過”藍湛水;
“瑞安镖局”總镖頭“鐵頭”昌顯光。
一起秘密請到了“翡翠山莊”,商洽押運事宜。
三個镖頭告辭之後,“翡翠山莊”屋頂上,一身形纖巧的黑衣蒙面人,以踏雪無痕的輕功迅速撤離,消失在夜色之中。
“百樂門”一客棧内,商人打扮的霍由正在房間裡來回度步。
雖然他的腳步不緊不慢,但從他不停向窗口張望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内心的焦急。
忽然間燭光一晃,一黑衣女子越窗而入,并随即關了窗戶。
她不是别人,正是“天魔島”的“算死鬼”霍飄。
“飄飄,探到風聲了?”見妹妹面色不錯,霍由估計她已經有了收獲,但不敢妄猜,還是用上了疑問的語氣。
霍飄微笑道:“這趟翡翠山莊沒白跑,情況基本摸清楚了。”
霍由高興道:“那我去叫耿幹和艾操過來,具體布置一下。”
“辛苦哥啦!”霍飄嬌笑道。
霍由輕開門出去,片刻領了耿幹和艾操進來。
四個人低聲細語,策劃完畢後,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食客雲聚的“五湖酒家”來了兩個新面孔客人,特别貪杯。吃飯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他兩個還在喝。
看他們都顯醉态,普廣縱便有意無意地靠近他們,想順便打探一下,這兩個生面孔酒鬼是什麼來路。
他還沒開口,就聽其中一個醉眼迷離道:“老兄,三個镖局一起押镖,是什麼東西如此貴重啊?”
另一個口齒不清,答非所問道:“老弟,明天,哦,不對,是後天,或者大後天,反正,這幾天要出發。”
之後兩人不再說話,伏在桌子上想睡。
普廣縱馬上提醒道:“二位客官,旁邊有客棧,睡着舒服。本店招待不周之處,請多多見諒。”
聽店老闆這麼說,被稱作老兄的馬上給了酒錢,拉起那位老弟搖搖晃晃地走了。
他們當然不是什麼镖師,而是耿幹和艾操。
第二天中午,“棺材嶺”的專職探子建扣依例以食客的身份、來到“五湖酒家”吃午飯。
結賬的時候,普廣縱在找錢時塞給他一張紙條。
他一看紙條上塗有加急的紅色記号,即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棺材嶺”。
天高空曠,冬風向寒。太陽像白紙封閉的壇子口,懶散地涅白着。
樓宇參錯,店鋪排比,人頭攢動。
車馬川流的禺州“百樂門”,五顔六色的招牌,絢麗多彩的廣告,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亂。
吆喝聲,交談聲,彈唱聲,車馬聲,聲聲入耳;
瓜果香,飯菜香,花草香,脂膩香,香香沁脾。
形形色色的面孔,作幸用意的心思,連街倒巷,浮誇着莫可名狀的混亂。
一身材修長,面目清俊,紫袍皂褲的壯年男子,目不斜視地走在大街上。
男子步伐忙而不亂,神情穆而不木,顯然氣度非凡。
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正自旁若無人地走着,就見前面一漂亮女孩,穿着花衣服,紮着羊角辮,捧着一把鮮花,哼着小調,蹦蹦跳跳地迎着走來。
快到他面前時,女孩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前仆,花束脫手飛出。
見到的人都在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以為花衣女孩必定摔個結實。
豈知紫袍男子彎腰俯身,倏出右手,将業已散開的花枝,迅疾抄入掌中;同時左手驟探,便把嘴臉幾乎觸地的花衣女孩攔腰勾起。并穩穩地放她站穩在地上。
過程說來話長,卻在電光石火之間。
這速度,這身手,讓有幸得見者直接看傻了眼。
“小姑娘,慢點走,摔掉門牙就不漂亮了咯!”紫袍男子将抄攏的花束,交到花衣女孩手裡,和藹可親道。
花衣女孩也不道謝,微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