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沒有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岑言鈞換了左手拿手機，右手拿過桌面上的黑筆一下一下轉着，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姑姑你怎麼會這麼想？”

“所以是有喽？是誰家的？居然讓杭璇這麼難過？這小子有點太不識好歹了吧？”

手機那頭的分貝驟然增大，岑言鈞将手機拿遠了幾公分，聽着聽着嘴角弧度不斷增大，待岑令雅說完，他施施然開口：“要是香港哪家的小子有這個福氣就好了……”

“嗯？你什麼意思？”岑令雅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姑姑，”岑言鈞停下轉筆，将筆豎直搭在桌上，話中的笑意不加掩飾，“你有沒有想過，讓她動心的是京市的某個人，香港沒這個福分。”

“啊？”岑令雅愕然，“可是不對啊，她剛回來。”

“回來之前她可都在京市啊。”

岑令雅想起去年此時女兒那場隐隐的暗戀。

“是誰？你知道對不對？”

“對不起姑姑，既然杭璇沒告訴你，我也不能說，不然她以後怪我怎麼辦？”

“岑言鈞，你信不信我找你媽去？”

“别别别，”岑言鈞笑道，“姑姑，杭璇平時的交際圈又不大，你就沒發現什麼嗎？”

“我知道，所以更奇怪啊，她又沒什麼男性朋友。”

“對啊，她沒什麼男性朋友，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

吃完飯，杭璇陪着家人在客廳看電視，岑令雅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近，放在茶幾上後在杭璇身旁坐下。她很想問問杭璇，到底是誰，如果是去年同一個人的話，她又為什麼要選擇離開一年。

餘光發現岑令雅神情不對，欲言又止，杭璇奇怪問道：“媽，你怎麼了？”

未及開口，門鈴響了。

“杭璇，去開下門。”張玉萍探頭向門口望去。

杭璇應了一聲，起身走向大門。

打開門，北風迎面撲來，送來一絲安神的松香。

“你怎麼來了？”杭璇輕聲問道。

“來看看你。”

對方回得迅速又自然，好像就是這麼順理成章，似是料到自己不會回應，對方笑道：“這麼冷的天，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你要不還是回去吧……”

杭璇握着把手的手重新用力，不料張玉萍的聲音傳來。

“杭璇，是誰啊？”

“張奶奶，是我，林煦。”林煦高聲應道。

“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

林煦得意地沖杭璇挑了挑眉，進屋後替杭璇把門關上。

“你知道穿哪雙拖鞋。”悶悶說完，杭璇頭也不回返回客廳，想着找什麼借口上樓。

林煦迅速脫下外套挂在入口屏風附近的衣架上，跟着杭璇進入客廳。

“林煦，你怎麼來了？外面多冷啊！快坐！”張玉萍說着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沙發。

“我聽說杭璇買了一套新出的新疆檔，特地過來看看。”林煦說着笑看了杭璇一眼，而後接過岑令雅遞過來的茶水，“謝謝阿姨！”

“不客氣，你消息倒靈通，那套新疆檔還是我和杭璇兩個人搬回她房間的。” 岑令雅重新坐回沙發，順着林煦的目光瞧了杭璇一眼，卻發現女兒神色帶了慌張。

“既然是來找杭璇看檔案的，那就上去吧，”杭知年擡手指了指樓梯，“杭璇，帶林煦去你房間吧，正好兩個人交流交流。”

“爺爺，我可沒同意讓他看，我都才看沒幾頁。”杭璇嘟囔。

“你這丫頭，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清史的，還不好好珍惜。”杭知年笑着調侃了孫女一句，“帶林煦去看看吧。”

“沒事的杭爺爺，既然杭璇不同意就算了，我這次來，其實主要是為了……”

杭璇猛地起身，打斷了林煦的話。

“你不是要看檔案嗎？跟我來吧。”

進了房間，杭璇關上門，倚在門上瞪了林煦一眼：“你在想什麼！我媽他們都在呢，你怎麼可以說這個呢！”

這下輪到林煦摸不着頭腦了，他不覺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不妥的話。

“說哪個？”

“你還問我？你剛剛不是說來這不是為了、為了别的嗎……”說到後面，杭璇臉上浮現紅暈。

林煦恍然大悟，輕笑問道：“你說我來這是為了什麼？”

“我、我不想知道。”杭璇走過林煦，走向書架，“剛到的新疆檔都在這層，想看哪本自己拿。”

林煦走到杭璇身旁停下：“是為了你沒錯，但在追到你之前，我不會讓你家人知道讓你為難的。”

杭璇偏過頭，輕輕哼了一聲。

“根本原因是為了你，直接原因是來和你奶奶說明天她們去買年貨的事。”

買年貨？

杭璇想起來了，她奶奶是說過，約了林煦奶奶去置辦一些過年用的東西，好像她媽也會去。

“那新疆檔是怎麼回事？”杭璇面露懷疑，戒備地看向林煦，“你怎麼知道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