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吧。”林煦合上自制教案，宣告課程結束。

“好，”杭璇将筆蓋上放回筆袋，“今天真的麻煩你啦，還好你下午沒安排，不然這周就得歇一周了。”

“待會你們去哪？我可以送你們。”前兩天，杭璇和他說周六晚上她要和秦初出門，問他方不方便改個時間，于是這周六的例行教學就改在了下午。

杭璇搖了搖頭：“不用啦，學姐有車，我們自己開車去射擊館就行了。”

“射擊館？”林煦再開口時話中的驚訝難以掩飾，“你會射擊？”

“嗯，不過去年才學的。”林煦訝異的神情讓杭璇感到不好意思，她這項愛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連家裡人都沒告訴。

“我也是機緣巧合，學姐帶我去的，上手之後覺得還挺喜歡，就時不時和她一起去練練。”

杭璇正要将收起的包背起，卻被林煦叫住。

隻見對方從他的包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紙袋，杭璇一眼認出紙袋上的大牌logo。

“這是我挑的香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香水？

這是什麼意思？杭璇大腦瞬間過載，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就是前幾次，我不是把你牽扯進好幾次危險嗎？我想了想還是得有點表示，這是我的賠禮。”林煦的神色在一瞬的凝滞之後恢複如常，比平時加快的語速洩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原來是這樣，”杭璇松了口氣，旋即推辭，“沒事啦，你不用把那些放心上，我一點事也沒有，而且你都教我滿文了，要送也是我送你禮物。”

“買都買了，你就收下吧！”林煦将紙袋遞得更近了些。

杭璇再瞧了林煦一眼，見對方并沒有收回的意思，這才伸手接過。

“那我就收下啦，謝謝林律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研室。剛出門杭璇就迎面遇上一名同學。

“杭璇，你怎麼在這兒啊？”來人雖然和杭璇說着話，眼神卻往林煦身上瞟。

“有點事，你在這幹嘛呢？”杭璇輕輕帶過，反而問道。

“我們組有組會。”

“那我們先走了。”

說完，杭璇就往樓梯走去。

走下樓梯，一直跟在身旁的林煦輕聲問道：“你同學？”

杭璇低聲“嗯”了一聲，并不多講。

鄭一晨學術能力非常出衆，和杭璇是院内唯二獲得一等獎學金的學生，但和杭璇的不在意不同，對方似乎一直把杭璇當作對手，課上發言也是，探讨問題的時候總或多或少針對杭璇發表的看法。杭璇不想去争，但這并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對方若有若無的敵意。除此之外，更讓她在意的是鄭一晨似乎對自己為什麼沒保本校而來了這很感興趣。每當她提及這個，杭璇總是輕飄飄帶過，不給對方探查的機會。

走到學院門口，杭璇看到秦初的車剛好停在林煦車旁，轉身向林煦告别。

秦初見二人出來，下車走近打招呼。

“林律師，又見面了！”

“秦小姐好！”

“叫我秦初就好，”秦初盈盈一笑，“那我和杭璇就先走了？”

“好，再見！”林煦說完又向杭璇告别，“我們下周見。”

“嗯，林律師再見！”

望着遠去的黑色保時捷，林煦取出車鑰匙解鎖自己的車，開門時又望了眼那個車影，長長歎了口氣。

——她好像對自己的愛慕一無所知。

*

“砰——”

打完最後一槍，杭璇将槍輕輕放到槍架上，摘下耳塞和手套，退後幾步看向隔壁靶位的秦初。

秦初扣動扳機，轉頭瞧了眼電子顯示屏，随後摘下耳塞看向杭璇：“你也打完了？我今天前面不行，後面打得還不錯。”

杭璇扭頭再掃了眼自己的顯示屏，笑道：“我今天打得都挺不錯的。”

“我看看，”秦初走近探頭，看清顯示屏上的數字後輕拍了杭璇肩膀一下，“你今天可以啊！基本沒下過十環。”

館内槍聲此起彼伏，兩人将槍放回專屬的儲槍室，走出場館。

“你今天狀态怎麼這麼好？遇到什麼好事了？”秦初取下發圈，重新紮起頭發，“之前陳教練就說了，他要是早十年發現你，說不定還能把你送去國家隊。”

杭璇将包往上攏了攏：“就算他早十年發現我，我也不一定練射擊，我爸才不會同意呢。”

“一切皆有可能，我爸以前也不同意我讀翻譯史，一心讓我讀金融繼承家業，我當時還在美國讀了半年研究生呢。”回憶起過往，秦初不免恍惚，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也算是得償所願，隻是代價還未支付。

“那後來你爸是怎麼同意的？”杭璇好奇，“和我一樣也是先斬後奏，一直耗着才同意的嗎？”

秦初搖頭，将耳邊迎風亂飄的碎發撩至耳後：“這一招對秦老闆是沒用的，隻要他不同意，就算我被錄取了也會想盡辦法阻止我。”

“這麼看來你爸也很好了，不然學姐你也不會讀到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