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就問他,為什麼哭鼻子。
他還記得當時喻鶴一下又紅了眼眶,忍得很辛苦才語調平穩地說,他不想再看見喻黎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了。針紮進喻黎的血管裡,看得就好疼。
“哥哥還那麼瘦,肯定更疼。”都這個時候了還記得夾帶私貨教育他,“所以哥哥要多吃點飯,吃胖一點少生點病。”
“哥哥再吃一點好不好?吃胖一點少生點病。”喻鶴伸手把喻黎的飯撥了大半部分到自己碗裡,把少了一大半飯的碗重新放到喻黎面前,“就吃這一點,好不好?”
吃胖了跟少生病有什麼關系,一通歪理。
喻黎心裡吐槽了句,手上還是伸手去把碗重新拿了回來,但胃裡的零食還沒消化,實在吃不進去,一邊吃一邊問喻鶴,“林知遠跟我說林賀焦慮他的成績焦慮得都吃不下飯,我怎麼沒見你焦慮?”
這段時間光顧着管他了,一點焦慮的樣子都沒有。
喻鶴看出來他是真的不想吃,伸手把碗又拿回來,“不想吃就不吃了,如果哥哥等會兒餓了,就跟我說,我再給哥哥做。”
把喻黎碗裡的飯扒到自己碗裡,才想起來回他的話,“有什麼好焦慮的,結果都定在那了。”
說得雲淡風輕的,好像通宵對答案的人不是他一樣。
喻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S大錄取分可不低。”
喻鶴最後的意向依舊沒變,所以填志願的時候把醫學類方向的S大填在第一志願。
這幾年在喻黎的變态調.教下,喻鶴雖然沒能速成天才,但最後幾次的模拟考排名都基本穩定在中上,加上偷偷對過了答案,心裡有底。
“我的分數也不會低的,我可是哥哥教出來的學生。”
在喻黎想警告他不許跟别人說他是自己教的前,喻鶴突然擡頭看了眼喻黎,然後重新低頭看手裡的碗,“但我希望我的專業不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喻黎眉心一跳,連警告都忘了。
這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大多。
他掩去眼中的審視,笑着接話,“一個病人都沒有了,你也該考慮轉專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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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喻鶴我考上了!”
成績出來那一天,喻鶴不幸得了重感冒,前一天喝了喻黎泡的感冒沖劑,一覺睡到下午三點,直到被林賀一通電話吵醒。
“你烤上什麼了?”
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想起來今天查錄取信息,喻鶴還以為他又被他哥帶去哪塊潇灑,還吃上燒烤了。
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歡吃燒烤,喜歡的話家裡可以準備一個架子,正好後院有空地。不過這個天氣吃燒烤有點上火,哥哥肯定又會借機偷喝冷飲……
算了,哥哥喜歡的話,偶爾一次應該也可以。
人還躺在床上,心思已經飄到隔壁房的人身上了,手機裡傳來林賀咋咋呼呼的聲音。
“大專啊!我考上大專了!我有書讀了哈哈哈!”
林賀家裡人對他學習不做要求,開心長大就行了,出來混不下去了也能繼承他們的飯館托底。
所以上學的時候他的心思就沒放在學習上過,最開始還跟喻鶴哥倆好,難兄難弟的,後來喻鶴被喻黎調.教過,成績直往上蹿,反倒把林賀的勝負欲也逼出來了,甚至還自告奮勇地揚言要當喻黎的第二個學生,雖然第二天就一邊哭一邊喊着大魔王地從喻家逃出來了。
現在有個書讀,不用繼承家裡的财産當一個無聊的富二代,林賀高興地恨不得全世界都嚷嚷過去。
“……”大磚是什麼?也能吃嗎?
喻鶴反應了一會兒,才終于清醒過來,跟林賀說了聲恭喜,下床後也不急着查看錄取信息,把一臉病容憔悴的自己捯饬好,還挑了件清爽的衣服穿上,才在出去前查了錄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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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抱着薯片縮在沙發玩手機,聽見樓梯的動靜把薯片放回桌上,重新縮回去擡起頭,“醒了?頭還暈嗎?”
喻鶴搖頭,“不暈。”
他走過來,一大隻擠進沙發,明明還有位置,偏偏要擠着喻黎坐,把喻黎煩得擡腳踹了他一下。
喻鶴挨打了也不喊疼,突然張開手臂熊抱住喻黎,臉埋在他頸窩處亂蹭,一邊小聲邀功,“我被錄取了,S大。”
喻黎被他蹭得微仰起頭,“哦。”
喻鶴停下動作,略帶着不滿地追問,“就哦?”
喻黎擡眼和他對視,“不然?還要我誇你乖寶寶?”
喻鶴笑了下,厚着臉皮說,“也不是不可以。”
喻黎也跟着笑,一副随便你的樣子,擡手像撫摸小狗地揉了下他的頭,指尖插過發絲,稍用力将喻鶴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帶,喻鶴順從着他的力道,直到兩人的額頭相抵。
喻鶴聽着他好像輕笑了下,接着頭又被揉了下,輕聲哄道:
“好厲害呀,乖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