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記憶突然湧進大腦,一瞬間的腫脹疼痛後,喻黎腦中開始出現各種記憶碎片,有一張13分的語文試卷、一個非主流的網名、金絲邊眼鏡……
一個人影逐漸清晰地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洛、馳。”
這個貫穿第一個跟最後一個任務世界的名字。
喻黎垂下眼,手上把玩着從喻鶴手上搶回來的情書。
“你到底是誰呢?”
又在這場遊戲裡,扮演的什麼角色?
【是小狗啊小狗啊!你還是不記得嗎?那那個記憶包是什麼東西?不會是病毒吧?!】
系統吱哇亂叫的聲音打斷喻黎的思緒,喻黎頓了下,伸手把吵人的笨統彈飛,“你怎麼還是這麼吵。”
系統哼哼唧唧:【沒了記憶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有變化。】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喻黎把情書放到桌上,單手托着腮,盯着空氣某個點出神。
【什麼不對勁?】
從哪裡開始不對勁的呢?
從情書開始嗎?
還是從一開始他就踩進了陷阱裡?
喻黎在冗雜的記憶裡艱難翻出這個世界跟喻鶴的初見,上輩子他沒有在這個時間出去過,也自然沒有撞見喻鶴被人圍毆的事。
所以是巧合嗎?
在前面每個任務世界裡,所有人的一切都有一根線操控着,那根線讓他走,他就得走,那根線判定他死亡,他就隻能等待死亡。
像落入蜘蛛網的蚊蟲,死死纏在那根線上,越掙紮死得越痛苦。而那根線始終都握在喻黎手上,所有人的命運都在他精密地計算下一一落幕。
所以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于是等喻鶴小心翼翼捧着花回來,他就發現哥哥好像一直都在偷看他,找花瓶的時候在看他,插畫的時候在看他,吃飯的時候還是在看他,就連他洗澡……哦,洗澡就沒有看了。
喻鶴遺憾地歎了口氣,接着反應過來自己在歎息什麼,臉瞬間發燙,手慌忙間掰下花灑,冷水澆了滿頭。
“……”
也算是冷靜下來了。
哥哥為什麼會偷偷看他?
喻鶴心不在焉地洗着澡,又想到白天的事。
“我看了信覺得對他一見如故不可以?”
白天喻黎的話突然響在他腦中。
哥哥看了情書,然後對他一見如故?
“噗咳咳咳!”因為過于驚訝,倒吸一口涼氣,結果吸了一鼻子的水,喻鶴彎下腰狼狽地咳嗽。
浴室門這時被人敲響。
“你怎麼了?”
是哥哥的聲音。
想到自己剛剛都在想些什麼,喻鶴咳得更嚴重了。
“我、咳沒事——嗆水了咳——”
站在門外的喻黎一臉疑惑:“嗆水?”
嗆洗澡水?
為什麼有人洗澡也能制造這麼大的動靜?
“那……你小心點洗?”
“我會的咳、哥哥。”
喻黎的壞狗觀察計劃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本來高三生每天光是把試卷刷完就已經消耗完所有精力了,根本沒功夫做别的,更别提露出馬腳印證喻黎的猜測了。
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蠢,讓喻黎心裡的猜測越來越低的可能性。
“太笨了,幹不了什麼壞事。”
一直到喻鶴高考完,喻黎合上他空白的觀察筆記,如是總結。
但在跟喻鶴讨論填報的志願時,本來已經壓下去的猜測又一下升上來。
“你想報醫學專業?”
喻鶴點頭,圈出了幾個他的意向目标,“神經科的,最好是車禍後造成人體意識脫離的方向。”
捕捉到關鍵詞,喻黎的手指敲了下桌面,面上不顯,“怎麼這麼具體?一早就想好了?”
喻鶴繼續點頭,似乎是對這個話題有些抵觸,連人都消沉下來,他沒表現得特别明顯,甚至伸手拽了下喻黎的衣服轉移注意力,邀功似的笑道,“我厲害吧?”
如果不是喻黎仍舊在觀察他,也沒辦法發現他的變化。
喻黎也勾了下唇,意味不明笑,“厲害,厲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