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傷口,兩人也出門往禮堂走。
“你給我帶了花嗎?”喻鶴忍了半路,還是沒忍住問。
喻黎啊了一下,有些懊惱,“忘記了,你怎麼不提醒我。”
轉過身笑着問他,“怎麼辦?等一下隻有你沒有花會不會抱着我哭鼻子?”
喻鶴哼了聲,“才不信,哥哥就喜歡騙我。”
喻黎無辜聳肩,“你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大概又過了一分鐘。
“……你真的忘記帶了嗎?”
喻黎瞥他一眼,黑漉漉的眼珠子看着自己,嘴角忍不住下撇,看着好不可憐,終于忍不住笑出聲,“花我提前送過去了,沒帶在身上。”
“……”喻鶴就知道自己又被逗了,郁悶地擡腳踩了下喻黎的影子,“哥哥好幼稚。”
喻黎毫不别扭收下他的評價,“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吧,我記得成人禮有個寫感恩信的環節?”
本來學校是打算讓學生拿着信當面對家長聲情并茂朗誦出來的,因為過于羞恥遭到全級學生反對抗議,最後改成了學生站在旁邊看家長當面翻閱自己寫的信。
喻鶴可不怕這個,他每天扒着喻黎講的那些比信裡多得多了,一點沒有不好意思,隻有一件事是他唯一不放心的,他拉着喻黎要他保證,“你不許糾我錯别字!”
這還是林賀寫信前唉聲歎氣跟他說的,說他之前母親節給他媽寫了封信,自己都感動哭了,他媽找了個紅筆開始給他圈錯别字。
喻鶴想想就覺得那會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太煞風景了!不可以!”
喻黎被他逗樂,伸手給他個腦瓜崩,“都高三了寫個信還有錯别字,我才該哭吧?”
喻鶴揉着腦門,扯着嗓子喊疼。
喻黎白他一眼,“少來。”
不說他本來就沒多用力,剛剛明明是自己配合着矮身湊上來的。
“說起來,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喻黎擡眼看他,已經看不到他的頭頂了。
喻鶴得意地揚下巴,隆重宣布,“我已經比哥哥更高了!”
喻黎冷漠:“哦。”
喻鶴不滿,扯他衣服,“你反應就這樣?”
喻黎:“哇,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簡直是長高屆的天才。”
喻鶴覺得自己被很重視地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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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于天地之間,戴天地之大恩,時時保有一顆感恩之心最為可貴。哀哀父母……下面讓我們的同學們将感恩信雙手遞給家長,讓我們對爸爸媽媽說一聲:我已長大,會陪您慢慢變老!爸爸,媽媽,我們愛你!”
廣播應景地播放《時間都去哪了》,身邊是斷斷續續的哭聲,喻黎跟喻鶴兩人大眼瞪小眼。
喻鶴幹巴巴說,“我、我要說嗎?”
喻·隻比喻鶴大四歲·黎伸手,“把信給我。”
“喔。”喻鶴伸手把信遞過去,望着信封上寫着好長一句有點奇怪。
他上面不是隻寫了“哥哥收”三個字嗎?
心裡莫名有股不祥的預感,一直到他看見喻黎看了信封的字後挑了下眉,心也跟着跳了下。
“卿卿阿黎親啟?……你的感恩信這麼與衆不同?”喻黎意味不明揚了揚手上的信封,擡眼好整以暇看他。
喻鶴驚恐地瞪大眼,慌張伸手要搶回來,“我拿錯了!不是這個!”
他的家書怎麼變成情書了!!!
喻黎敏捷往後躲開,輕笑了聲,食指豎在唇間,“規矩點,沒見你同學都在安靜等家長看完嗎?”
因為動作大被班主任走過來瞄了眼的喻鶴僵硬站直,最後破罐子破摔放棄掙紮,閉緊眼試圖逃避現實。
見他認命了,喻黎低頭拆開這封與衆不同的“感謝信”。
【卿卿阿黎親啟:
自君幼時将吾拾起,含辛茹苦,蹉跎歲月,吾如今長有壹米捌點叁,容貌尚可,雖比不得阿黎容貌昳麗,但也亭亭如蓋矣。
被卿怒之,悲悲悲,被卿悅之,樂樂樂,吾夢卿卿,羞羞羞。
自君上大學,吾上中學,别後常相思,頓書千丈阙,題碑無罷時。
小生不才,未得公子青睐,借一紙表心意,望君莫怪。】
“……”喻黎擡眼,把狗屁不通的情書貼在喻鶴臉上,似笑非笑,“感謝信?”
喻鶴趁機把情書抽回來捂在胸前,閉緊嘴不說話,耳朵卻紅得發燙。
喻黎問他:“中間那一段,哪裡抄的?”
喻鶴心虛,小聲,“有這麼明顯嗎?”
他都特意去搜小衆古文了。
喻黎微笑,“你是覺得你23分的語文成績不夠讓我記憶深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