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懵了一瞬，又聽見他慢吞吞補充。

“笨小狗，不聽話，唱歌跑調，離家出走，但是很乖，很聽話，很……”

聲音越來越低，困倦再次襲來的喻黎打了個哈欠，又在姜朝頸窩蹭了蹭，再次沒心沒肺地閉上眼，沉入夢鄉。

隻剩下一個失魂落魄的小狗暗自神傷。

喻黎最後的話很小聲，但因為是貼着他的耳朵說，他聽得格外清楚。

喻黎說，

——很喜歡。

-

等喻黎再次醒來時，睜眼對上的是陌生的天花闆，宿醉的腦子一片空白，第一個想法是：

【系統，換世界了？】

但是腦海中詭異地安靜，平日裡最聒噪的系統沒有說話。

喻黎頓覺不對，警惕地皺眉起身，卻剛好跟打開門進來的姜朝對視上。

“姜朝？”

關于昨晚醉酒的記憶慢慢湧來，但依舊隔着層什麼，喻黎隻能想起他好像把自己灌醉了，然後被姜朝帶着到了這裡，接着……

喻黎神情困惑，擡眼問今天有些寡言的姜朝，“我昨天是喝醉了嗎，”

姜朝點頭，把剛剛臨時出去買的衣服遞過去，不吭聲。

喻黎敏銳地察覺到不對，試探問，“我喝醉後惹麻煩了？”

姜朝搖頭，依舊不吭聲，隻催促般把裝着衣服的袋子又往前送了下。

等喻黎接過，才悶悶說了句，“洗漱間有一次性洗漱用品，我先出去了。”

然後轉頭離開，門也被“砰”地關上。

隻剩下什麼都不記得的喻黎茫然跟門對視。

“……”

他昨天，幹壞事了？

想了半天依舊沒頭緒的喻黎把一身酒臭味的衣服換下，洗漱完出門抓小狗。

但是姜朝根本不給他機會，見他出門就把買的早餐塞他懷裡，言簡意赅，“吃。”

喻黎覺得新奇，吃幾口就擡眼看姜朝一眼，頗有種看小狗下飯的意思。

沉默寡言小狗在他這還沒點亮圖鑒呢，多看看。

最後是姜朝受不住，敗下陣來，裝作一副“我隻是随口問問，也沒有很在意”的樣子開口，“你是不是有個姓洛的好朋友啊？”

從他知道喻黎不姓洛開始，這個問題就困擾他很久了，尤其是昨天醉酒後，他更加強烈地想要知道答案。

想起昨天喻黎的那句話，姜朝眼眸暗下去，情緒肉眼可見低落幾分。

喻黎動了下不太舒服的脖頸，依稀記得昨天喝醉後好像也有人在自己耳邊念叨，猜到了是笨蛋小狗趁機打探情報，笑吟吟看他，不說穿，“有啊。”

意料之内的答案。

姜朝嘴角往下撇，“比我還要好嗎？”

喻黎的惡趣味又上來了，故作疑惑，“我們……很要好嗎？”

姜朝不可置信瞪大眼，這時候洛什麼狗什麼的完全抛卻腦後了，他看着像被負心漢辜負了的黃花大閨女一樣，“你！我、你都！你都那樣對我了！我們還不要好嗎？”

喻黎眉心一跳，重複了一遍，“那樣對你了？哪樣？我什麼時候對你幹什麼了？”

姜朝愣了一下，意識到喻黎喝斷片了，頓時看他的眼神變得幽怨，像控訴一個吃完就跑的渣男，偏偏自己又說不出口，也沒有證據證明，幾度欲言又止，最後憋悶地又把話咽回肚子裡。

見喻黎要追問什麼，姜朝急了，硬邦邦扔下句“沒幹什麼！”，就起身逃一般離開。

背影看着還特委屈。

“……”

喻黎看着他的背影，沒忍住想：

好可憐的小狗哦。

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飄在半空目睹一切，幽幽歎了口氣。

宿主又在逗小狗了。

有小狗逗，希望宿主以後别再逗它了。

它默默祈禱。

注意到半空的毛球，喻黎擡眼問它，“剛剛喊你你沒應，是數據紊亂了嗎？”

系統剛要開口，下一秒打了個特響的酒嗝。

“……”

“……”

毛球呆滞地浮在半空。

喻黎迷惑，“系統，可以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