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在半路很顯眼,已經有五個人在路過的時候偷來好奇的目光了。
喻黎擡腿,錯開擋在面前的洛馳往前。
洛馳追上去,不服,“排除了一扇門,那剩下的不就是一半一半的概率嗎?我相信我的第一直覺不可以嗎?”
“做數學問題,就是讓你不要單純相信直覺,學會用數學思維去看問題。”
“用數學不也是二分之一,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嗎?”
“你再算一下,是你一開始就選中寶藏的概率大,還是你一開始選中沒有寶藏的概率大。”
“那肯定是沒選中寶藏概率大啊,三分之二……”
“……”
一直到洛家,洛馳才自己琢磨明白,目标鎖定在門口等他們的洛女士身上。
眼睛放亮拉着喻黎往前跑,“媽!我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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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八點,一條視頻突然在各平台首頁出現。
“我叫方統,誠遠高中的學生,我發這條視頻是想為我霸淩同學近兩年的行為表達我的歉意,我不該……”
視頻的内容也讓這條視頻獲得更多的評論和轉發,大部分是路人前排吃瓜的,一小部分是義憤填膺打抱不平的。
接着各營銷号聞風而來,紛紛下場搶第一手新聞。
網上風雲萬變,洛家風平浪靜——準确的說,是洛馳被沒收了手機,按在書桌前備戰期末考,無暇上網沖浪。
剛挨了一巴掌的洛馳埋頭苦讀,在書桌前看喻黎給他列的知識點,喻黎在一旁玩遊戲,時不時擡頭看下他有沒有在溜号。
這會兒正好看到雙曲線,喻黎聽到洛馳歎了口氣,語氣沉重感慨,“你說雙曲線和漸進線是不是很慘啊?彼此無限接近卻永遠無法相交……就像被王母娘娘用簪子劃出銀河線隔開的牛郎和織女。”
一種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就一臉怅然地感慨說“啊,這蛋疼的青春!”的愚蠢氣息撲面而來。
喻黎撩起眼皮瞥他一眼。
“牛郎偷看織女洗澡,然後偷拿了織女的衣服以此來搭話,再用苦肉計博得織女同情,又教唆織女留在凡間生兒育女。”
“這很值得歌頌感動?”
洛馳腦中兩人纏綿難舍難分的畫面瞬間裂開,馬上呸了下,“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以後看這些帶着點腦子看。”
别看個神話故事就眼淚汪汪。
幻想破滅的小狗蔫了,語氣恹恹哦了句。
喻黎看着垂頭喪氣的小狗,念着這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勉強敷衍了下,“雙曲線和漸近線,你為什麼不反過來看?兩條線在聚集一點後變得越離越遠,說明他們本就不合适,分開是及時止損。”
洛馳回頭看他,狐疑,“是這樣嗎?”
喻黎擡眉,“你在質疑我嗎?數學48分的小學雞?”
“!”
小學雞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憤憤扭過頭。
過了幾分鐘後,房間又響起一句話。
“那我們算什麼線?”
無限接近卻永不相交?
還是相交短短一瞬後又漸行漸遠?
數學上怎麼就沒有兩條線從始至終都在一起啊?
發明數學的人真不浪漫!
洛馳在心裡念念叨叨罵罵咧咧,卻怎麼也掩蓋不住心裡等待喻黎回答的焦灼。
喻黎擡起頭,卻隻看到洛馳倔強的後腦勺。
脾氣還挺大。
喻黎笑了下,語調懶散,“傻逼,我們是人。”
期待像過了最高點的過山車,一路飛速跌下來,風吹散了期待,心裡升起小小的失落。
洛馳暗自撇嘴,語氣嫌棄,“你真不浪漫!”
喻黎摁滅手機,背往後靠着椅子,“那你自己說,怎麼形容才算浪漫?”
“平行線?”
“相交線?”
才剛長出新芽,不自知的情況下陡然升起的失落感很快又被新物覆蓋。
洛馳一臉神秘從草稿紙上撕了頁紙,灑脫揮筆,寫了行字,中途還警惕地擡頭,瞄喻黎有沒有偷看。
喻黎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我沒你那麼幼稚。”
洛馳充耳不聞,把紙折成紙飛機,閉起一隻眼瞄準喻黎——哈氣,發射!
紙飛機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道,繞過喻黎往前,又突然打了個轉兒,最後慢慢悠悠落到喻黎手上。
洛馳一臉臭屁,像是很滿意自己的技術,微揚起下巴,語氣得意,“這就是我們的關系,括号,浪漫版!”
喻黎一邊嫌棄他幼稚,一邊展開紙,紙上隻有某人寫的張牙舞爪的四個大字——
“有且僅有”。
喻黎低頭看着紙,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緒,繼而擡眼,對上某人認真盯着自己臉看的視線,微頓,“做什麼?”
洛馳老實回答,“想看你臉紅。”
“……”
喻黎忍了下,沒忍住,擡腳踹洛馳的椅子,“老實點複習,還有一個星期期末考,别讓我再看見你48分的數學試卷。”
洛馳被踹了腳,不情不願地挪了下屁股,後腦勺對着喻黎,嘴裡還嘟囔着,“真不懂浪漫……”
娃娃音在腦中也捏着腔複述。
【宿主真不懂浪漫~】
喻黎正被洛馳弄得頭疼,腦子裡又是一個不安分的。
【閉嘴。】
系統頓了下,覺得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委屈得從喻黎腦中彈出來,一閃一閃地為自己打抱不平。
【您為什麼隻說我!洛馳也說了!】
【你又不是小狗。】
【可我是偉大可愛的主神系統大人!】
【可是你秃。】
【哔——】
娃娃音瞬間被打擊得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