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梨放下筷子,接過鸢尾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嘴和手,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
“第一,我并不想去;第二,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私人聚會,我去作甚?第三,你沒有必要因為擔心我的想法,而左右你的安排!”
“我……”
陸子呈想反駁,突然又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她的這個樣子其實很飒,但是到底是什麼,讓自己變得猶豫不決?
“你,不能因為我而變得猶豫不決,顧慮重重,這樣的你,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青雨梨也正色的表态,心裡感歎: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
“好!”
陸子呈一錘定音,感覺如今這氛圍雖然嚴肅,但卻親切,是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表态。
或許是當局者迷,青雨梨的幾句話,如醍醐灌頂,讓這幾日糾結徘徊的陸子呈豁然開朗,其實困住自己的,永遠是自己!
陸子呈不再糾結後,也不覺得家裡難呆,吃完午飯就在院裡的躺椅上小憩了一會兒,半夢半醒之間,眼睛會忍不住追着那個窈窕是身影,來來回回,兜兜轉轉。
陸子呈再次醒來,日頭已經走偏,從樹葉縫隙裡面露出來的陽光,剛剛打在他的眼睑上,明晃晃的,刺得他醒了過來。
望着頭頂層層疊疊的樹葉,斑駁陸離的光影,一陣風過,悉悉索索的訴說着歲月靜好!
陸子呈坐起身,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床薄被,心裡蓦然一暖,被照顧,被牽挂竟然是這種感覺,暖暖的,很貼心!
他環視了一圈,心裡開始正視一些問題,他在找青雨梨,這個一開始就在他的人生裡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青雨梨在西面花園裡面架了一張桌子作畫,為了此次大婚,她已經好久沒有心情作畫了。
她自己對于畫畫吧,熱衷于放空,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牍之勞形,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才是作畫的真谛!
她吃過午飯,見到陸子呈睡着了,想叫醒他進屋去睡呢,又覺得對于長期睡眠不足的過于殘忍,抛開他進屋休息也不對,突然就來了興緻,讓人架起書桌,筆墨紙硯伺候,開始畫一朵盛開的月季。
青雨梨作畫,好不好另當别論,全神貫注,全情投入這是标配!
“挺像!”
突然的聲音讓青雨梨真正畫花蕊的手一抖,一滴墨汁入了絹絲,她是惱怒的擡頭,始作俑者卻是帶着剛睡醒的慵懶,滿含笑意的開口:
“别人作畫那是先花蕊,再描瓣;你是先描瓣,再畫蕊?”
青雨梨的筆頓住空中,狠狠瞪着他:
“那不是别人嗎?我是我,愛怎麼畫就怎麼畫!”
話雖如此,但這滴墨落在哪裡,她無所适從,今天下午就這樣白辛苦了?
正在猶豫間,握筆的手被陸子呈的手包裹,背後熱氣襲來,身子仿佛落入陸子呈的懷抱,耳畔聲音酥酥麻麻:
“為夫犯的錯,現在來為娘子彌補!”
青雨梨的手已經不是自己的手,随着陸子呈的手輕輕走筆,不愧是柳牙子的關門弟子,寥寥幾筆就化腐朽為神奇,以墨汁為花蕊中心擴散,一朵鮮活的月季就躍然紙上!
“娘子可否滿意?”
青雨梨的身子微僵,這人中午喝個雞湯就打通任督二脈了?人怎麼突然變得如此騷氣,懂得反撩她了?
“呃,夫君不愧是柳老的愛徒!”
青雨梨輸人不輸氣勢,微微側過頭,鼻息剛好灑在他的頸間,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見到陸子呈的白皙的頸子,一下子從脖子下紅到耳廓邊。
哼,和老娘撩,你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