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上穆覺得同男子說話倒沒那麼多顧慮,那些個女兒家的個個都愛掉眼淚哭起來,麻煩的很。
知曉穆兄是怎樣的性格,其實也猜測的七八不離。
青提奕隻是略有無奈,這般的确不好。
畢竟就按照端木上穆那性格,不是去吃肉就是去喝酒,往日要麼也是瑣事在身常是處理人情世故,而納蘭淺沫到底是女子,自然是更喜好那美景,風花雪月之類的。
于是也替其解釋道,“納蘭姑娘見諒,穆兄往日習以為常,也慣是此番,縱使是勸說了也仍是如今。”
其實也是表面意思并非是針對于她,更不想因而惹得她不開心。
畢竟早幾年前的時候,端木上穆先前還在那指揮人教學徒打鐵,那臨家附近的一女兒家就捧着香囊過來,還被端木上穆譴責到哪裡來的一股子味熏了吧唧的,在這熱火朝天的火爐附近給熏着怪味,小心等會不知道裡邊什麼東西都給炸了。
人家好好送香囊,被端木上穆說成這樣,也是此後再也不有半分好感來了,縱然是見面了也是立刻就避開,好似活閻王似的,看到就倒黴,由此一來,後來端木上穆的名聲傳開來了,又生的人高馬大魁梧的很,一時半刻也不敢有媒人前來上面說婚。
但好在納蘭淺沫性情也是有來有往,多半隻是并不介懷,揮揮手又去估摸着看看那旁邊的軟糕,還能夠捏成任何的形狀。
于是也是忽發奇想讓那攤主捏了一隻大老鼠,而後交錢一口吞了下去。
美滋滋的想着是自己家那靈寵,愛它就要吃掉它,嘿嘿!
如此一來,在後續跟上的徐尚景隻是不緊不慢與青提奕對視一眼,果然是不出所料是多想了,這丫頭的确是自個樂呵樂呵的自在,多半也同端木上穆差不多是一時興起,又看他人高馬大秉性少有見過才湊上去多了解一二。
眼下他們二人倒不必擔憂了,而端木上穆自個倒是自在的很,隻是先前見了那徐尚景把手搭在賢弟的肩上,如今也不知曉是有意無意,反倒是摟着青提奕,若非是稍微矮上半個頭,多半也是看着像是抱着的。
青提奕隻是無奈搖頭,不知曉穆兄這好端端的兄弟情義也要醋上幾分。
隻是這看着類型是一回事,但是适不适合起碼還是很顯然的。
徐尚景也是眼觀世耳聽心,自然覺得他們将來能不能走到一塊也不一定,所以也屬實沒有什麼令人擔心的。
至于納蘭淺沫一個閱曆不深,端木上穆一個熟知世故,一個又對那感情之事知曉個七七八八,摸得倒也熟透,一個也無心于小情小愛的倒騰折騰,也是嫌棄麻煩,多半也是難成就是。
徐尚景對于對于自己納入世界當中的事情獨到關切,但是未必是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縱使有些交際,對他而言也不過如此,若是實在些的,在看到這樣的世道,他心中自然是有所觸動,但更多來源于修士的大道之觀。
若是這樣的塵世間由此破滅,大緻也是另外一番獨到的别緻的景觀,燈碎彷徨,人人逃竄,更是有着與衆不同的一番景觀可見,修士真切對于凡間的看法不過爾爾,也自然是看似容納卻疏離獨立于世外。
隻是依稀可見間同為修士的納蘭淺沫自然知曉,無論是于情于理而言,凡人的壽元本就短暫,縱然修士留念幾分,或是蹉跎歲月十餘載也未曾不可,因而那些肆意生長,任性妄為,也不過是有自己擔着的自信罷了。
至于徐尚景也無非是認為這世道之中本就是岌岌可危的搖搖欲墜,縱使是與青提奕同端木上穆交際一二窺見期間志向,卻仍然是各有各的道義心路,因而與他們的觀念也的确不同。
但他卻未曾言說,隻是人各有志,不曾幹涉期間。
徐尚景一直認為這樣的世道本不過是時間洪流當中的轉瞬即逝,因而縱然有些什麼,也不會當做是自身責任或是必然作為,于他而言,如若世界崩塌,靈魂凋零,一切也都将重新開始。
他曾想過人的靈魂當中究竟存在着什麼?當然,靈魂當中有什麼不好說,但是如若能夠看到人的顔色,能夠知曉人們内心所思,所想,所念,便依然不同。
好在世故人心,多半時候他也能夠看得出幾分,那些惡意與不忿,如此更沒有必要去救治凡人,左右不過一條生靈,于修士而言,這些凡人與妖族鬼怪也别無二緻,縱使在凡間融入期間,但心底到底是修士獨有的态度姿态。
隻可惜徐尚景到底是承師門傳承,多半也知曉眼下自己的底氣也是來源于此而教養出來的,因而世間稍有這等姿色,如若在将來宗門有何宏圖或是傳承,他自是所能盡力而為。
也不過隻有禦獸喚靈,順着那長風而過的訊息,去尋找那千百年當中所未曾發覺,未曾見聞,或許此路坎坷頗多,也不似尋常修道者那般,但與靈為伴,總歸也是能夠結起靈契,喚獸,更是為了憑借宗門之道。
救世救人本不是宗門信奉,如今宗派林立對峙,明争暗鬥風起雲湧,禦靈派雖是宗門不甚起眼的一派,雖表面隻保妖獸之維,但多半性情卻是雷厲風行、從不拖拖拉拉的堅韌不拔。
由此可見期間宗門當中的傳承與延續究竟藏匿着什麼。
慣例是緘默少言的,因而徐尚景不過是跟在師妹身後看看這凡間的美景良人,無非是此刻身處期間,但心中卻是分外清晰,凡間終究是凡間,與他們而論截然不同。
縱然凡間如何與他們也未曾有何關系,如若不利,自然少有修士願意參與期間。
隻是空口白話的宏圖壯志,修士一路,本就比起凡人更加殘酷,而非表面所見的那樣似如仙人騰雲駕霧,為求長生之道,本就是取舍幹脆。
由此一來,凡塵之中的片刻也無非是浮萍的頃刻颠倒,在今日的閑逛當中也算是過半,随即時候不早,他們二人該買賣的物件也算是購置完了,多半也是相互告辭先行離開。
至于納蘭淺沫與徐尚景多半也是看着這凡間從燈火通明到收攤熄燈,也是一同走在從繁華轉為蕭條安靜的街道上,慣如以往一般說道幾分。
因由修士緣故,多半是不曾低顱觀望,這世道與他們并未有何幹系,縱使天地浩大,天災人禍層出不起,也不過于修士彈指一揮,天地運轉之道。
照常是修士蹁跹眉目與塵世格格不入,眼下稀少得見,更不必再隐匿起自己的身姿外貌,于是在那繁都暗下的小巷與尚且熱鬧餘溫的酒樓之間穿梭而至,足下邁步着寸量繁都這處的土地,就好似那夜寐之刻猶如幽魂般的仙遊,隻是讨取人間一日樂得,随即轉身間不知何時消失于此,似如神不知鬼不覺的修士傳聞那般……
此刻前幾個時辰。
今夜傍晚,尚在衆人出來遊街閑趣時,念酒反倒是格外顯得忙碌幾分,也許是得知那些同盟成績,也清楚自己接下來該作何,因而他此後又稍微收集了一部分的資料。
遊走在各處的大街小巷和鬧事閑說間,也穿梭在各處風聲流淌中,聽聞訊息無形的表露,回去客棧時又與卿逸道長核實了片刻,暫且喝下一口茶水才少許安定些。
說來也巧,先前見到的霍家小公子身份也的确不一般,那時念酒才得知期間的觀念,多半也是有親眷關系算不得假。
隻是根據念酒這段時日的調查當中多少也得知了幾分,那位雖說是遊手好閑的霍家公子是肆意了些,但是耐不得他們家那宏厚的背景,幾個舅舅都是朝廷武将,而且無論是摻雜在何處的也差不多都算是位高實幹,因而這樣一來,交涉打探間,也能夠估摸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