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好幾天沒有洗澡,我怕你嫌棄我。”
周立琅專注地看着前面,臉上挂着淡淡的笑,“你什麼樣子我沒有見過?”
這一句成功讓嚴哲更加無地自容,平常的一句話說出來以後像調戲一樣,他從來不知道周立琅不苟言笑的表面之下,還會打趣他,着實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他好一會兒,發現這樣有一點猥瑣,于是别開眼,轉移話題,“你今天回學校了?”
周立琅也不點破,嗯了一聲,“臨時加了一節課。”
沒多一會兒,旁邊徹底沒有動靜了。等紅燈的間隙,周立琅發現嚴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均勻地呼吸。
等嚴哲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他微微側頭,看見周立琅在車外面抽煙,忽明忽暗的猩紅,夾在周立琅的指間。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抽煙。周立琅很少将情緒外露,不管什麼時候,給他的感覺都是清冷自持的。
所以,在周立琅主動向他表白時,他一度以為他被奪舍了。不過很快,他就被歡喜沖昏了頭腦。
總之現在這個人是他的了,嚴哲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跟所有人分享這個消息,他萬年單身狗,終于脫單了!
一根煙抽到盡頭,周立琅回頭望向車内,發現嚴哲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于是走到車邊,俯下身子,一隻手搭在車頂,另一隻手碰觸車門,垂眸看向嚴哲,沉聲道:“回家吧。”
“嗯。”
嚴哲在車上打了個盹,迅速恢複了元氣,沖好澡渾身舒爽地走了出來,邊擦頭邊說:“我都要餓死了。”
桌上擺着三菜一湯,周立琅從廚房走出來,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那就多吃點。”
嚴哲塞了滿嘴飯,突然想到遲骁之前拜托自己的事情,“你那些領帶能不能借我看看?”
周立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喜歡送你兩條。”
嚴哲隻覺得好笑,“我們幹這個工作的,哪有時間系領帶呀?”他頓了頓,說道:“我有個朋友想送别人領帶當禮物,但是他又沒什麼參考,我就想到了你。”
周立琅不疑有他,“噢,我的領帶都在衣帽間,一會兒你自己去看看吧!”
嚴哲嘿嘿一笑,悶頭繼續吃他的飯。
滿桌子的菜被他掃得精光,吃飽喝足靠在椅子上,心滿意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周立琅瞧了一眼,突然将掌心覆在他的肚子,喃喃道:“确實吃了不少。”
嚴哲的臉立刻紅了,疼得起身就要收盤子,周立琅恍若未聞,摁住嚴哲端盤子的手,“不用你。”
嚴哲一頓,想要找什麼話來掩蓋自己害羞的情緒,慌忙說:“我去衣帽間看看。”
周立琅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但是卻笑了。
嚴哲逃竄到衣帽間,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然後才去觀察周立琅的衣帽間。
從衣帽間就能看出周立琅的性格和品味,他所有的衣服幾乎都是深色系,西裝和日常家居服裝被他分置在兩個櫃子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嚴哲忍不住地感慨,這就是精英人士的衣帽間。
他目光下移,看到衣帽間中間的台子,玻璃桌面下琳琅滿目,各種花紋各種顔色的領帶,但很多顔色都很跳躍,他從未見周立琅戴過。
領帶旁邊鋪滿很多方盒子,他有些好奇拉開抽屜,拿出其中一個盒子打開,裡面竟是一枚領帶夾。
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這次查案,他從來不知道領帶夾是幹什麼的,也算是長了個見識。
這些領帶夾看起來價值不菲,然而其中有一個墨綠色的盒子和其他盒子顔色都不一樣,甚至看起來有些舊。
他剛要拿出來看看,周立琅卻走了進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略一停頓,“怎麼樣有沒有合适的領帶?”
嚴哲倏地收回手,“其實我也說不好,不如我拍兩張照給他吧。”
“可以。”周立琅向後讓了讓位置,靠在衣櫃前,看他的背影。然後就聽見他問道:“你有這麼多的領帶夾,為什麼從來不帶?”
周立琅說:“之前是工作需要,現在我已經辭職了,也沒必要再用了。”
嚴哲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他對這些奢侈高檔精緻的東西都沒有興趣,有這些錢,他甯願換幾條結實的皮帶,省得再出任務的時候掉褲子。
說話間,周立琅出現在嚴哲背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嚴哲一怔,随後轉頭,嘴唇擦着他的側臉過去。
周立琅不着痕迹地把墨綠色的盒子放回去。嚴哲被他抵在台子前,動彈不得,再想進一步時,嚴哲的電話響了,他看一眼來電顯示,是遲骁打來的。
周立琅剛想回避,然而嚴哲卻當着他的面接聽了電話,“老大。”
他隻說這一句,下一秒臉色一凜,緊接着就沖出了衣帽間,周立琅跟在他後面,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嚴哲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楊察醒了。”
周立琅眼皮一擡,眸色暗了暗,平靜地說:“我送你。”
事情緊急,嚴哲也沒有拒絕,隻說了一聲好,兩人便急匆匆地向醫院趕去。
一路上周立琅時不時地瞄向嚴哲,他知道楊察和遲骁同時出車禍進了醫院,但并不知道事情因何而起。他見嚴哲一直在看手機,試探地問道:“這兩天都沒來得及問,楊隊長和遲隊長怎麼會同時出車禍?”
嚴哲一心想着楊察醒了的事,下意識的應道:“内部調查還不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