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孩子跟在你身邊,不安全。”
黑的,紫的,紅的,一層又一層暈開的淤痕,刀口割剖下的皮開肉綻,青紫的筋絡起伏與呼吸,鮮紅彌漫開來的同時也掩蓋了原本暗紅的色澤。
“你應該明白。”
那一點藥酒傾倒的刹那,深橘的液體接觸白皙的皮膚,倒灌入深陷的傷口。灼燒的炙熱感撲面而來。
“嘶!”
“噗通!”
女人本來握着藥罐穩穩的手因為那震天的聲響抖了又抖。甚至失手打翻了旁邊的鐵盤。
“叫什麼呢?”
現實的聲音一朝灌入耳中。
……
陳秦剛來的時候,正太臉的少年打着遊戲,身後的門扉緊閉,卻還是能聽出裡頭已經是協奏曲的高潮部分。
“殺豬都沒你這麼會叫喚!”
罵罵咧咧的怒吼自門内傳來,女人向來的理智冷靜在這一刻抛棄的一幹二淨。
他靜靜聽完這話,随即側頭問着旁邊打遊戲的唐小乖。
“殺了多久豬了。”
對方回得也是自然而然。
“早着呢,這才多久。”
頭戴降噪式耳機的人玩得不亦樂乎。
“柳姐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對方怕疼之後第一個遭殃的反而成了醫生。
“你做任務回來了?”
“中毒了,組裡别的醫生說治不了。”
“砰!”
摔門而出的女人剛好聽到這話,冷冷瞅了眼那泛着青紫紅腫的手臂,“有什麼治不了的?”
“你先把他砍了我再給你治。”已經是氣到火冒三丈的話語。
“别生氣,妝會花。”
聽到妝會花的那一刻柳辛那一口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緩了緩才繼續,但也依舊沒個好口吻,“我先給你紮一針,之後你拿着藥膏進去。”
言下之意自然是這貨你來。
等到陳秦将那冰涼的藥膏敷在黎謹背上時,對方果然又是一陣呲牙利嘴。
門外的唐小乖見人進去好一會了,放下手機難得朝門内瞅了眼,瞧見視耳邊的鬼哭狼嚎為無物的陳秦,啧啧感慨,“果然還得是搭檔。”
被磋磨久了就是沉得住氣。
黎謹的傷因為是背部的,所以由别人來擦拭自然是最好的,藥膏敷好就是繃帶,有條不紊的動作依舊繼續。
“之前也沒見你這麼怕疼。”
雖然也跟柳辛從不給病人打麻醉也有關系,但喊到把醫生都給氣走了也是一種本事。
埋在枕頭底下的腦袋說出的話含糊不清。
“你那之前是多少年之前了。”
白色的繃帶一卷又一卷地裹着對方背後那深可見骨的傷痕,那是無論擦了多少藥都無法掩蓋原先的筋脈和血肉錯斷。
他們這種人受傷屬于家常便飯,但一般不會有重傷,隻能說是對方自己的選擇。
“才出院沒多久,就又拿着我的編号去接任務。”這人編号等級内的任務範圍可傷不了這麼重。
“無聊了,反正單量和成績都計在你那,你也不虧。”
同一個編号底下套着兩個人,願意當冤種的人都沒有意見,其它人又何須有意見。
“你又失眠了?”
“兒子一個半月不會回家嘛。”
聽着這話,他的視線徑直落到說這話說得自然而然的人面上,自是不信的。
“醫院的監控看到有一對夫妻進了你的病房,”他看着人本來放松的脊背一下子繃直,“查了下,發現是你兒子的生父生母。”
陳秦可沒有忘記上次黎謹頂着他的編号給他沖了個業績第一,就是因為父母這事。
如今相似的情景再次重現。
“跟他們有什麼關系,”沒成想對方再次矢口否認,“他們不過是因為這次易感期又逮着機會想來要人了。”
“看來沒要到。”
“當然,”某人幾乎翹起了鼻子,“十年前就是我的兒子,十年後也隻能是。”
“那就是跟你兒子吵架了。”
“你怎麼……”
才意識到中了圈套的人又是一個閉嘴不說話。
“能讓你失眠的事情沒多少,所以很好猜。”
……
“兒子,你大學有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