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顧弋蘇這件事上,溫南書似乎無師自通,一夜之間從一個需要别人照顧的小姑娘變得可以獨當一面。
時間久了,溫南書偶爾也會去做一下自己的事情,比如畫畫、種花。
她有時候看着窗外的風景,總會想,如果弋蘇能醒來就好了。
這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溫南書的平安符從口袋裡掉了出來,她撿起來,目光盯着手中的平安符許久,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裡閃爍着雀躍的光。
第二天一大早,溫南書開車去了祁山。
上山的路真的好遠好遠,溫南書平時不怎麼鍛煉,走到一半實在爬不動了,抱着膝蓋坐在了台階上。
她将臉埋在雙膝上,肩膀開始小幅度地抖動,她不想哭的,可是真的好累。
“哥哥,我怎麼什麼都做不好,我好想你。”她邊哭邊自言自語。
休息了十分鐘,溫南書擦幹眼淚,繼續往上走。
等到了寺廟,天已經暗了下來。
順利求到平安符,溫南書琢磨該怎麼下山,如果現在坐纜車的話,平安符會不會失靈呢?
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纜車,但天馬上就要黑了,她一個人不太敢下山。
就在溫南書準備硬着頭皮走下去的時候,上山的纜車下來一個人。
林木生突然出現在溫南書眼前。
溫南書顯然非常驚訝,她走到林木生面前,“你怎麼會來?”
“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林木生喘着氣,說話的語氣有些嚴肅,但充滿了擔心。
“我來求這個。”溫南書小心翼翼的拿出口袋裡的平安符給他看。
“天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怎麼回去,不知道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很危險嗎?
溫南書有些發怵,林木生訓她的樣子太像弋蘇,她下意識的就不敢說話了。
林木生頓了頓,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太好,又說道,“阿姨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去了祁山,她很擔心你。”
溫南書這才想起來,她到山腳下時發現忘了告訴爸爸媽媽,于是發了條信息給蘇漪,就沒看手機了。想來是蘇漪一直聯系不上溫南書,正好之前聽溫南書提過林木生去過祁山的事情,不得已才去麻煩林木生。
溫南書立刻拿出手機,看到一堆未接來電和消息,馬上給蘇漪回了個電話,“媽媽……嗯……我沒事……别擔心……”
挂了電話,溫南書擡頭看向林木生。
“要往下走嗎?”林木生問道。
溫南書沒說話,隻是點點頭。林木生了然,領着溫南書下了樓梯。
溫南書和林木生并排走在一起,林木生的到來對她來說是意外之喜,有熟悉的人陪在身邊就不會害怕了。
“下次要出遠門,可以喊我一起。”走着走着,林木生突然說道。
“謝謝。”
“南書,你總是和我說謝謝。”林木生歎了口氣。
“那……”
話音未落,林木生打斷了她,“南書,在弋蘇醒來之前,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比如今天。”
“我知道,如果讓你選,你一定更希望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是他。我想過,到底要不要在他昏迷的時候乘人之危一次。但是,就算他躺在那,我也知道自己比不過。所以,就讓我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南書,不要讓我有太多遺憾,好嗎?”
“好。”溫南書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後說道。
她又想起周末說的那件事,他是因為要去支援才提的分手。
他這麼愛她,原來是這樣才願意放手。
她很想告訴林木生,你不要喜歡我了,我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無視你的真心和付出,真的不值得去喜歡。
“林木生,我們做個約定吧。”
溫南書停下來,林木生回頭看她,兩人隔了兩節台階,正好處于同一高度。
“什麼?”林木生眨了眨眼問道。
“30歲之前,找個女朋友吧。”溫南書說完,歪頭對他笑了笑。
林木生看她笑,不自覺跟着笑了起來,他點點頭,“好。”
林木生看着溫南書的臉,被朦胧的月光照亮,他們的周圍一片黑暗,隻有溫南書,依然那麼明亮、那麼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其實他說謊了。
他的人生過了短短二十幾載,卻仿佛已度過了一生。
無論以後會遇到怎樣的風景,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别人。
這場盛大的生命旅途,遇到過溫南書,曾短暫的和她有過相擁,于林木生而言,就足夠了。
他無法愛上别人,也忘不了溫南書。
她像一劑毒藥,深入骨髓,他明知不該如此,卻仍陷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