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宇面色驟變,他伸出手想要攔住張嚴,然而距離過近,匕首已經刺進弋蘇的身體。
一瞬間的功夫,弋蘇還在解繩子,他來不及躲避,背過身将溫南書護在身下,挨了重重一刀。
匕首刺進脊背,弋蘇悶哼一聲,身體幾乎支撐不住快要倒下。
他不明白,隻是中了一刀,他怎麼就意識模糊了呢?
昏迷之前,他看到溫南書不知所措地接住他的身體,他想說不要擔心,但他發不出聲音。
小南書,别害怕。
嘈雜的腳步聲一擁而上,溫南書的耳邊一片寂靜,她處于應激狀态,聽不見任何聲音,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弋蘇倒下的那一幕在她眼前不斷放映。
那一刀刺得很深,傷到了弋蘇的脊椎,以至于他壓根站不住。
弋蘇被側放在救護車擔架上,溫南書輕輕握着他的手守在他身邊。
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開到醫院,弋蘇被推進手術室,溫南書抱着手臂等在門外,雙目失焦,看起來可憐兮兮。
她很害怕。
緊接着,弋景明和蘇漪趕了過來,蘇漪沒顧得上傷心,先将溫南書摟在懷裡,“寶貝,吓壞了吧,沒事沒事。”
“對不起。”
聽到溫南書說對不起,蘇漪心裡一疼,“和你沒關系,寶貝。”
這時,弋景明走過來摸摸溫南書的頭,“沒事的,南書。”
還沒待兩分鐘,蘇漪就接到了寵物醫院的電話,她剛從那過來,朝朝的情況不太好。
溫南書看到蘇漪接完電話,臉頰瞬間沒了血色,她擔憂地問道,“媽媽,怎麼了?”
蘇漪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溫南書,醫生說朝朝快不行了,讓盡快來見他最後一面。
“南書,朝朝……”
話未說完便被溫南書打斷,“朝朝,朝朝怎麼了?”
這是個很蠢的問題,她明明看到朝朝流了那麼多血。
“去看朝朝一眼吧,寶貝。”
溫南書不明白,短短的一天,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媽媽……”溫南書顫抖着聲音叫蘇漪。
蘇漪愛憐地替她擦去眼淚,“爸爸送你去,别擔心哥哥,媽媽在這呢。”
阿拉斯加一直閉着眼睛,僅有微弱的呼吸,這呼吸仿佛随時都會消失。
不知是不是與主人的心靈感應,溫南書進來時他竟然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動了動頭部,似乎想要擡頭。
短短幾步,溫南書卻覺得有數年之久,她的小狗躺在那,胸口裹着紗布,紗布被血浸透能看到淡淡的紅。
事實上溫南書走得很快,她直接跪在地上,左手摸着阿拉斯加的腦袋,但這一次不會再有小狗用頭去蹭她的手心了。
“我的朝朝,是不是很疼啊?”溫南書趴在他旁邊,很溫柔地問。
朝朝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閉上。
再也沒有睜開。
他一直在等她。
終于,等到了。
溫南書仍跪在原地,沒有人上前勸她,這個時候說那些空虛的話沒用。
溫南書看着阿拉斯加不再起伏的身體,湊近在他臉頰吻了吻。
她的阿拉斯加,今年剛好八歲,如果不出意外,或許還能再陪溫南書八年。
她的朝朝是最好的小狗。